他垂下眼,屈了屈手指。
指尖仿佛還殘余著那股熾人的觸感。
溫輕盯著手指看了兩秒,緩緩抬手,湊到鼻尖嗅了嗅。
什么氣味也沒有。
“哥哥,你在做什么”
溫輕回過神,這才發現季聲還在臥室里,就坐在椅子上,疑惑地看著他。
溫輕連忙放下手,臉頰微紅“沒、沒什么。”
“我剛才睡著的時候”溫輕頓了頓,猶豫片刻,改口問道,“你一直在玩游戲嗎”
季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玩了會兒,然后給同學送復習資料了。”
他好奇地問“哥哥,怎么了嗎”
溫輕抿了抿唇,腦海里不停回放著夢中的情境。
太像真的了
他猶豫地問“你大概離開了多久啊”
“我剛回來沒多久,”季聲想了想,對他說,“大概一個多小時吧,我同學路上堵車了。”
“不過大爸小爸一直在家,哥哥你不是一個人的,放心。”
溫輕扯了扯嘴角,心想,不是一個人,他也很不放心。
看出他臉色不對,季聲又問“哥哥,我走的時候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溫輕搖了搖頭,慢吞吞地說,“我做了個噩夢。”
“又做噩夢了啊,”季聲眨了眨眼,誠懇地說,“哥哥要不然還是再檢查檢查吧。”
“怎么大白天的就做噩夢了。”
溫輕含糊地應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
他低頭穿鞋子,忽地,瞥見床單上有一點水漬,只有半個指甲蓋那么大,就在他手邊。
溫輕指尖微動,摸了下。
還有點濕,像是不久前弄上去,沒來得及干。
可是季聲說他剛剛才回來
溫輕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這個位置在他手邊,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是他口水。
剛剛的事情真的只是他的夢嗎
見溫輕一直盯著床單,季聲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哥哥,床上有什么東西嗎”
溫輕眼睫顫動“沒、沒什么。”
季聲立馬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見水漬后,笑了笑“可能是空調有點漏水吧,都好多年了。”
空調
溫輕怔了怔,抬起頭,空調是開著的。
睡前明明沒有開。
是他多想了么
溫輕垂下眼,看了看季聲的手。
他兩只手背的皮膚完好無損,沒有一絲紅痕。
溫輕緊抿著唇,如果剛才發生的事不是夢,那個人手背上應該有痕跡。
“我去洗個臉。”
洗完臉,溫輕慢吞吞走到客廳。
季獄坐在沙發上,正削著蘋果。
他沒有用削皮刀,而是用小刀,一手捏著蘋果,另一只手削著皮,沒有多削一絲果肉,手藝十分精湛。
溫輕看了眼他的左手手背,沒有痕跡,至于右手,從現在的角度看不見。
糾結片刻,溫輕往前走了一步,喊道“季叔叔。”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季獄手一頓,沒拿穩小刀,直接從手邊滑落。
刀刃劃過他的手背,刮出一道傷口,血珠霎時溢了出來。
溫輕連忙道歉“對、對不起。”
“沒事,小傷,”季獄拿出醫藥箱,拿出碘伏與棉簽,涂抹傷口,溫和地說,“是我削的太入神了,沒有聽見你的腳步聲。”
溫輕垂眸看著他的手背,劃傷再加上碘伏,根本無法看出先前是什么樣的。
是不是太巧了
溫輕腦海里不可避免升起了這個念頭。
他隨即又想,如果根本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他不僅害的季獄受傷,又在瞎懷疑對方。
溫輕抿緊了唇,腦子亂糟糟的。
腦子里只有一個清晰的想法,人級副本一點也不簡單。
忽地,廚房門打開,夏言斯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怎么了”
季獄笑道“沒什么,削蘋果不小心劃到手了。”
“是么,”夏言斯瞥了眼他的手背,輕描淡寫地說,“不在外科,手也不穩了么。”
季獄臉上的笑容減淡,他推了推眼鏡,半闔著眸子,遮掩住所有情緒,淺笑道“自然是比不上你死骨更肉的技術。”
溫輕茫然地看著他們,總覺得這夫夫倆話里有話。
但是他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