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聲看著他的眼睛,唇邊的笑容漸漸減淡。
從溫輕的角度,看不清季聲臉上的情緒變化。
他掐著掌心,對兩人說“我、我有點事情得找刑擇。”
說完,他匆匆走進廚房,不管廚房里的夏言斯,一把抓住刑擇的胳膊“我、我有事要上樓一趟。”
兩人肌膚相貼,刑擇感受到了溫輕冰冷濕漉的掌心。
他皺了皺眉,當即放下手里的東西,垂下眸子,看到了溫輕眼底的驚慌害怕。
“夏叔,我陪他上樓一趟,有事。”說完,刑擇解開圍裙,握住溫輕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離開季家后,溫輕沒有等電梯,拉著刑擇直接從樓道上樓。
刑擇沒有直接問他怎么回事,而是等回到家,親眼看到溫輕的神色稍稍緩和,才開口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溫輕拽著他的衣袖,緊緊盯著刑擇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楊樊不是失蹤案的兇手。”
“他應該是只殺了他老婆,但是失蹤案的那些受害者和他沒有關系,還有騷擾短信的事情也一樣,都不是他干的。”
聽著他的話,刑擇的神情微變,逐漸嚴肅。
溫輕繼續說“你不覺得警方突然間找到那么多線索太巧了嗎我不是相信楊樊的話才說了剛才那些”
“雖然現在沒有證據,但是、但是”
溫輕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厭楊樊不是失蹤案的兇手,最直接的排除法是因為他的任務,但他又不可能告訴刑擇系統的事情。
半晌,溫輕低垂著眸子,無力地說“反正真的不是楊樊。”
下一秒,耳畔響起一道低笑聲。
一只手覆在他頭上,溫柔地摸了摸。
“我也覺得不是楊樊。”刑擇說。
溫輕愣愣地抬頭。
刑擇看著他,緩緩說“除了那些證據出現的時機巧合到像是人為的,還有一些別的證據和楊樊所做的事情對不上。”
“你在懷疑誰”
溫輕抿了抿唇,直接說“季獄。”
刑擇神情微怔,問道“為什么”
溫輕分析道“是他告訴我們楊樊有暴力傾向、有把尸體分尸喂貓的念頭,還有關于兇器的線索,也是他的。”
刑擇“小叔給我的文件錄音里,的確能夠看出楊樊的心理問題,分尸也是他親口說出來的。”
溫輕心想,季獄畢竟是刑擇的小叔,他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溫輕正想說話,便聽見刑擇又說“不過不排除有人、小叔故意引導。”
溫輕愣了愣。
刑擇示意他坐下,慢慢說“但是距警方調查出的受害者出事的時間段,小叔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溫輕緩了會兒,對他說“可能還有夏言斯。”
雖然暫時想不通夏言斯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夏言斯給他的感覺和季獄給他的感覺相似到近乎一樣。
刑擇沉著眸子“小叔和夏叔都有不在場證明。”
“不同時間的不在場證明”
他的聲音逐漸變低,臉色越來越難看。
溫輕呼出一口氣,對他說“還有季聲。”
刑擇怔愣片刻,陡然意識到那些被他們忽略的小細節。
姚倩最后一次出現的地點是三水山,季聲喜歡爬山。
淼淼早餐店的視頻顯示,是季聲去找的楊樊,而不是楊樊去找季聲,季聲是故意誤導他們懷疑楊樊。
以及溫輕的行程,楊樊不可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季獄、季聲還有夏言斯可以。
他們聽得見,看得見,也可以打探到。
刑擇閉了閉眼,對溫輕說“不可能。”
“你對小叔有誤解,所以現在在鉆牛角尖。”
溫輕愣住了。
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緊接著,刑擇拿起手機,在備忘錄上打了一行字。
如果是真的,他們現在可能正在聽我們的談話。
溫輕瞳孔驟縮,渾身僵硬。
對他們聽得見。
他們在樓下還是在樓道里
光是這么想想,溫輕就有些受不了了,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情緒再次緊繃,恐懼涌上心頭。
刑擇握住他的手,緩緩說“警局讓我過去一趟,有份文件需要我簽字,還有些瑣事要處理。。”
溫輕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發出聲音“我、我和你一起去。”
“好,”刑擇拿起手機,對溫輕說,“我和小叔說一聲,晚上可能趕不回來吃飯了。”
“我們改天在約吧,在季聲出國前肯定有空的。”
溫輕低低地應了一聲,雙腳發軟地站起來。
刑擇走在他前方,開門,按下電梯。
等待電梯的時候,溫輕不可避免地看向的樓道,樓道燈是聲控的,此刻昏暗陰沉,像是野獸伺機埋伏的寶地。
“叮咚”
電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