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是個醫學生,出身也是醫學世家,父親西醫母親中醫,家里在省內一家很有名的私家醫院有股份,錢不缺,她比較咸魚,對醫生這個又累又卷的職業不感興趣,畢業后和表哥合伙搞起了戶外生存直播,截止到穿越前,已經拉起了一整支的團隊,國內國外飛,挺火的。
她穿過來有一年了,不過有差不多一半時間是在外頭過的。
根本原因,大概就是現在頂頭這位老皇帝沒有兒子吧。
這大慶朝也不知怎么回事,已經不止一位皇帝沒有子嗣了,每逢這個時候,宗室就像嗅到了鮮血的大白鯊,腥風血雨往往數年甚至長達十數年。
至于具體多長,端看老皇帝還能活多久。
反正自京城往外,不管朝政軍隊,中央地方,都或主動或被迫卷進這場斗爭中。
蘇棣他們所在的、一直悍然在北方邊境線持續擊戎作戰多年的諸駐軍,作為大慶最強的武裝戰力,更是少有人能跑得掉的。
這次由皇帝御駕親征負傷繼而引發的風暴,蘇楊兩家追隨的六王爺正在旋渦中心,年初父親眼見局勢越來越兇險,趕緊悄悄安排幾個女兒送走。
除了萬一保命,更重要是未婚女孩不同男的,獄中腌臜事可太多了,哪怕最后脫身出來,基本也被人糟踐完了。
蘇瓷心驚膽戰小半年,期間還轉移了好幾個位置,幸好天氣不對外頭亂哄哄,最后都有驚無險。直到塵埃落定,前兩天才被父親派人剛接了回來的。
嘶,要是能早點想起的話,她就直接不回了。
好了,現在辦法是有了,就還差這最后一步,她怎么才能讓兩家人改變遷移路線呢
這個嘛,蘇瓷眨了眨眼睛,她也已經想好法子了
陶鍋里的粥咕嚕嚕滾開,蘇瓷洗凈手,掀開剛才滅菌用的大鍋,把里頭翻滾著的三塊夾板撈起來,和外頭煮過暴曬的棉繩放在一起,用干凈麻布裹了包起來。
之后她蹲下,直接從灶下柴火堆旁拖出一個大框,里頭是一條條已經洗凈的褐色大根莖,蘇瓷用刀剁吧剁吧,扔進另一口大鍋,把開水舀過去直接煮。
切過的案板上有白色的淀粉水,煮好之后,這根莖撕掉皮就能直接吃,當然不撕也行,皮糙點,里頭粉糯粉糯的。
黃米粥是病號飯,端一份去爹娘屋里,然后把剛煎好的黍豆餅放一盤,另外裝了一盤大鍋里頭的切塊根莖,剩下的黃米粥都倒進小陶罐里,東西都放在籃子提著,另一只手則提著麻布包。
出了灶房,日光明晃晃還是很刺眼。
旱了兩年,連蟬鳴都沒有了,兩個少女正蹲在水井邊洗衣服,不過水井已經快沒水了,把儲了一天的水打上來,差不多都是用來吃的,只有剩下最底下那一些極渾濁的才丟進明礬,沉淀一下用來洗衣服。
基本上緊著傷員洗,其他人最多洗個內衣。
“妹妹”
井邊其中一個就是蘇燕,正揮汗如雨給四口人洗衣服,埋頭搓搓搓,見蘇瓷出來,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蘇瓷“哎”了一聲“飯做好了,你等會端回屋里和娘先吃。”
“知道了”
蘇燕在水井左側,另一個姑娘在水井右側,兩人距離不遠不近,看起來不顯刻意生疏,細究卻有一點點涇渭分明的微妙感覺。
另一個姑娘也抬起頭,露出一張白皙秀麗的面龐,不及蘇燕英氣有神,也遠及不上蘇瓷的精致漂亮,卻面如滿月,生得十分端莊清秀,氣質也是這一掛的。
“二姐姐辛苦了。”
這位就是蘇瓷的庶妹,原文女主蘇蓉了。
蘇瓷的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大夫說以后怕是不能再孕了,而蘇瓷的父親和母親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他是一心要守著母親和兩個女兒過的,沒有兒子也不在意。
但祖母并不答應,她已經把娘家侄女接過來多年了,這個機會正好合適,于是姑侄二人聯手給父親下了藥,還是趁著母親坐月子的時候,最后得手了,白姨娘還是十分幸運一次中標,蘇棣不得不將人納進門,最后生下一對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