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印象中那個狡黠又靈動的荒誕女孩似乎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注視良久,她動了動,手術刀啪一聲落回銅盤里,他目光微微閃了閃,單憑看看醫術,真能習醫到這個程度嗎
筋絡接續還好說,新藥也能說天賦,可這個呢
蘇瓷不是察覺不到楊延宗在看她,可她早晚會做新手術的啊,她也不怕他知道,畢竟她有記憶,原主從小到大的事她都能想起,誰也拆穿不了她。
至于醫術,自己腦補唄,在古代,拜個世外高人為師也沒多稀奇吧。
反正能圓回來的就行了。
她抬頭,大大方方沖他一笑。
“看夠了沒我好看嗎”
大眼睛彎了彎,落在眼睫根的汗水也跟著跳了跳,她沖他擠擠眼睛,嗓音俏皮又促狹。
好一個不害臊的丫頭
楊延宗輕哼一聲。
“好啦,里面終于搞定了。”
蘇瓷吐了口氣,小心翼翼抬起手臂擦擦汗,接著穿針走線,準備腹膜和肌肉的縫合。
拉鉤可以撤了,楊延宗松手,他的手和臂力真的超棒,這么長的時間,居然一動都沒動過。
蘇瓷都沒忍住豎了下大拇指,“你還挺厲害的嘛。”
“你才知道。”
蘇瓷切了一聲,不搭理他了,專心縫合傷口。
楊延宗用胰子洗干凈手,站著了片刻,拾起蘇瓷放在銅盤一側的一疊干凈帕子的一張,慢慢給她拭去額頭和眼睛上的汗。
手術做完了,蘇瓷接著就給楊重嬰注射了藥物。
剛剛注射下去,肯定是沒有反應的,楊延宗試了試父親額頭溫度,起身吩咐“收拾一下,趕回綏平”
綏平還遠,還得預留給蘇瓷提純藥物的時間,這么長的一段時間,若是不好,哪怕等得到第二劑,只怕那時楊父情況也很糟糕了。
但萬一真一劑不行,那總有幾分回斡的希望不是
楊重嬰傷勢很重,本最好不要挪動,可現在情況是這樣了,楊延宗很快就作出決斷,吩咐備車,盡快回綏平。
但好在,情況沒糟糕到那個田地,一開始蘇瓷估摸著,古人從沒接觸過抗生素,哪怕是低劑量的一針,也很可能發揮到極大的效用。
當初劉盛,是真的垂死了,加上時間太緊迫,她又有心試藥,才短期內給了三次藥的,以求最快看出效果的。
所以她判斷楊父,是能有四到五成幾率能熬過去的。
最后的結果,也確實如大家所期盼的。
給了藥之后,當天楊父的高燒就退了下來了,沒有退全,但溫度降了很多。
之后三天,有多次反復,但溫度都沒有拔高得很厲害,并且沒多久就褪了。
五天,楊重嬰終于醒了,雖虛弱,但神志清醒,蘇瓷按壓觀察過傷口,沒有再感染跡象。
她歡快地說“問題不大了,哪怕伯父后續傷口再見反復,也足夠咱們回到綏平了。”足夠等到第二劑藥了。
小小的客棧,瞬間爆出歡呼聲。
楊父被攙扶斜靠著坐起,顏氏紅著眼眶撲到床前坐著,等大家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楊延宗退后了一步,一掀下擺在床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