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領人窒息的低氣壓持續了小一刻鐘,好像過了一輩子這么長,上首老皇帝淡淡道“把人帶下去。”
蘇瓷和楊延宗被帶離了上陽宮,被安置到一處偏僻的小宮室里。
老皇帝沒說好還是不好,就這么擱著。
真是壓力山大
現在兩人距離死亡只有一線,倘若皇帝拒絕手術,那么已經清楚他傷情的兩人將會被滅口。
老實說吧,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感覺真的不好受,第二只靴子沒掉下來,天已經黑了,有宮人送了點半冷不熱的簡單飯菜來,蘇瓷打起精神用茶爐子加熱了一下,分分囫圇吃了,又疲又累,上床睡覺。
這處小偏房很陳舊,帷幕都撤了大半,只有一張不大的床,現在吃了上頓還不知有沒有下頓肯定不可能讓人來給加床的,兩人就直接睡一床了。
冷風嗖嗖的,墊子和被子都很薄,床很小,蘇瓷不由自主往熱源縮,最后楊延宗側身,她蜷縮在他懷里。
暖是暖了,可翻來覆去,蘇瓷小聲“我睡不著。”
“睡。”
頭頂楊延宗的聲音依然是這么言簡意賅,他是手摸到她的后頸,在某處穴位揉按片刻,蘇瓷意識有些昏暗,很快就陷入了黑甜鄉。
懷里人的呼吸變得輕緩又細長,安靜下來,楊延宗松開揉按的手,坐了起來。
蔽舊的窗紗索索抖動,冷寂寒夜,飛雪簌簌,孤寂的大紅宮墻。
在這個很可能明日就粉身碎骨的寒夜里,楊延宗心頭卻迸發一股狠意,想起世子季堰,他眉目陰冷凌厲,對方最好祈禱他過不去這一關否則他會用事實告訴他,僅靠陰謀詭計立身是不行的
他露出一抹極陰冷嗜血的狠笑。
真的是壓力山大,連嘴里吃進什么東西都沒滋沒味,蘇瓷苦中作樂吐槽“怪不得別人不給你好飯菜,大概她們心里明白你吃啥都沒差呢。”
沒著沒落的,十分擔心下一刻就有人把他倆推出午門咔嚓砍掉了。
反倒是楊延宗,生死一線,緊繃在所難免,但這人由此至終都沉著不見慌亂,心理素質杠杠的。
楊延宗反手握住她的手,瞇了瞇眼,盯著蔽舊窗紗外紛飛亂舞風雪中某一點,卻道“事情或有轉機。”
隨著時間的拖延,雖無人問津,但楊延宗卻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征兆。
“真的嗎真的嗎”
蘇瓷精神一振,要知道這位可是陰謀家中的翹楚啊,她可是很篤信他的判斷的,聞言登時大喜。
重壓之下,這兩天兩人的熟悉度是突飛猛進啊,楊延宗沒有再吭聲,她卻不介意,在屋里來回踱步的,楊延宗靠坐不動,闔目養神。
在蘇瓷把屋子轉了千八百個圈,差點把鞋底都磨薄了一層的時候,第二天日暮黃昏,事情終于迎來的轉機。
有紛雜的腳步聲沿著朱廊快步前進,“咿呀”一聲半舊的朱紅房門被推開
皇帝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