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承檀知道,所以他才難受,“二娘,我”
“行了行了,別我了,你要是真為了我好,就別再來找我了,你知道的,他脾氣可不好。”
季承檀低頭深吸一口,抬頭“那他待你好嗎”
“爹媽選的,總有好的地方,行了,不說了,這可是宮里我忙著呢,你也趕緊回去吧,這地兒不是你待的,萬一被人逮住麻煩可就大了。”
可別為了愛情,再賠上自己的小命。
蘇瓷兩三下抽回自己的手,趕緊把這家伙扒拉開來閃出花叢,整理一下衣衫,出院門對小太監笑了笑,然后就一起回去了。
不過這季承檀煩人是煩人了點,但相比來說還是屬蚊子的,嗡嗡嗡讓人煩躁但沒啥殺傷力,這插曲扒拉開去也就過去了。
但有另外一件事情,卻不是她輕易能扒拉過去的。
蘇瓷剛入席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的座次有點微妙。
原來,她以為自己是會被安排坐在楊延宗身邊,畢竟兩人是一起來的,而她是他的未婚妻。
可到了永樂大殿以后,卻發現兩人并不是坐在一起的。
這也就算了,畢竟楊延宗官身,坐到武將那邊也挺合適的,這并沒什么問題。
但落座之后,她稍稍觀察,卻發現自己被安排在一眾官眷和宗室子弟們的席位之間,距離后者很近,就僅僅隔著一個過道。
她左手邊距離最近這七八個宗室子都正當年輕,并且有幾個相貌還相當不錯,經過歷代美女優化基因的少年青年們大多生得相貌堂堂風流俊俏,并且他們挺熱情挺自來熟的,時不時就和蘇瓷答話,貌似十分友善并對她很好奇。
蘇瓷“”
蘇瓷之所以會喝這么多茶水,這個是最重要原因,她得把嘴巴占住,才能少說話。
她嗅到一種微妙的味道。
這讓蘇瓷心里有點惴惴,這讓她根本就沒心情和季承檀這家伙廢話,兩三句就快速打發走人了。
元宵宮宴結束,已經將近午夜了。
好些天沒下雪了,但氣溫還是低,檐頂瓦蓋的積雪被清掃的干干凈凈的,僅余縫隙一點點白色,在魆黑的寒風時不時簌簌被吹下來一點。
蘇瓷剛站起身跟著左片席位的人一起離場,走不了兩步,有個宮人過來,“蘇姑娘,陛下宣召。”
這個宮人很臉熟,是和孫時平一樣是皇帝身邊的掌事姑姑,姓徐,老皇帝手術后她也伺候在左右,身邊是毋庸置疑的。
蘇瓷有一種第二只靴子終于要掉下來的感覺。
午夜,黑魆魆的,寒風呼嘯穿過偌大的漢白玉廣場,持刀執戟的禁軍佇立一動不動。
上陽宮內并沒有點了很多燈,只龍椅和中央位置三四支蠟燭,昏暗四面八方包裹著中間這一點不算明亮的光團,老皇帝倚在皇座上揉了揉眉心,他多少碰了點酒水,淺酌,但回來還是第一時間催吐了,此刻正在宮人伺候下喝一盞蜜水。
蘇瓷進來,規規矩矩跪地問安,皇帝并未停止他喝蜜水的動作,蘇瓷就不吱聲。
許久,他那盞蜜水終于喝完了,老皇帝揮了揮手,宮人福身無聲捧著蜜盞退下,老皇帝斜倚在皇座上,撩起眼皮,有些渾濁的眼珠子動了動,端詳兩眼底下安靜跪著的年輕女孩。
良久,他哼笑一聲,聲音有些酒后的暗啞,聽起來更添了幾分深沉莫測,“起罷。”
老皇帝坐直身體,沒有任何人能比他更清楚青霉素的療效了,相同的刀砭之法,太醫院那群御醫太醫只要能學肯專研,熟能生巧,也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