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宗是三更天回來了,這家伙這回倒是沒翻窗了,是直接推門就直入的。
蘇瓷剛好起夜,她睡得其實不大熟,一方面暗戳戳惦記著楊延宗這家伙會不會來撬窗,另一邊白天幾乎沒怎么喝過水,晚上難免就喝多了點,膀胱時不時提示要釋放,就很難睡得香。
她剛從屏風后站起來,就聽見門響和腳步聲,探頭一看,這家伙果然大咧咧從門口進來的,然后就好像自己家一樣在方桌前坐下,還順手把壓著的燭火挑亮了。
蘇瓷“”
蘇瓷臥槽一聲,沖上去拉著門栓左看右看,她明明卡得很嚴實的呀
又回頭撿起楊延宗隨手放在桌上的短匕瞅了瞅比劃幾下,“這怎么弄的”一波拉就開了,好像根本沒有難度的樣子。
“怎么了六王怎么說”
她一邊研究,一邊瞅了他眼問。
楊延宗簡明扼要道“明天進宮。”
哦,那就是成了。
蘇瓷口型“有把握嗎”
說的是進宮后的事,今晚沒睡好的第三件事,就是惦記著茬子事了,她總擔心被六王發現破綻。
楊延宗點點頭,六王不是相信他,他是相信自己的耳目。
他垂了垂眸,看來老皇帝又把自己的身邊暗中理了幾遍了。
楊延宗在陽都宮是有耳目的,哪怕當初一條心跟著世子干,他也沒有交所有底的,六王和世子身邊他有人,陽都皇宮他也有耳目。
楊延宗是個未雨綢繆的人,陽都往北往東都是他的勢力范圍,這一片他經營已久,耳目很深入。
“那就好”
蘇瓷放下匕首,瞅他一眼“你要上藥嗎”
楊延宗道“不用,在六王府上了。”
他瞟了她一眼,燭光下她單手支著下巴,一雙眼睛骨碌碌溜了下他后背收回,身上微松的寢衣領口外披著一見半舊的松鼠皮斗篷,一見他打量過來,立馬用手捂住領口,就像一只瞪圓眼睛的小肥貓,警惕道“我警告你哈,別亂來”
楊延宗被她氣笑了,就在蘇家,兩人還沒成婚,他能怎么亂來
難道在這里再辦她一回不成
他哼笑一聲,沒好氣“少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他瞥了她一眼,“太醫署大概會遣人來,不過肯定在明日之事結束之后,這段日子你甭理會其他,盡快把家里事情弄好了,安排婚事。”
兩人的婚事還是延期了。
本來定在正月十五元宵節的,可那天還在宮里參加那什么元宵宮宴,見天兒擔心能不能順利出宮回家呢。
最后還是延期了。
不過好在重新擇日也不難,楊延宗記得當初給他過目的那三個備選日子里,倒還有一個就在本月末的,正月廿六還是廿七的。
很近,馬上就到了,正好等他處理好外頭的事情以后就差不多了。
蘇瓷一聽“這么急啊”
廿六,今天十七,不十八了,那就是還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