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來說就是馬不停蹄,連晚飯都沒吃。
親兵抬水進來,他卸了斗篷袖扣洗漱,蘇瓷聽他說沒吃飯,就開門叫了婆子過來,想了想讓做了一大碗肉醬燙青菜湯面,配兩個爽口小菜可以了,不過多做點,還有跟著楊延宗回來的一群大小伙子呢。
廚娘熟練捅開灶眼,不多時湯面和小菜都來了,熱氣騰騰,就放在蘇瓷剛才寫東西的方桌,楊延宗洗漱出來,風卷殘云般解決掉。
蘇瓷嘴饞,早春的韭黃鮮嫩清香看著饞人,她直接下手捻了一點,楊延宗瞥她一眼,輕斥“沒規沒矩。”想吃不能讓多拿雙筷子么
蘇瓷笑嘻嘻,沖他擠了擠眼睛。
等楊延宗吃完,蘇瓷順手把剛才寫好紙推過去,努努嘴“早上說的,寫好了。”
楊延宗接過瞥一眼,卻沒交給阿照,只吩咐“先看看早上方子效果如何”
倘若效果可以,瘧疫又沒有大范圍擴散,第一張方子就夠用的話,這張就不推出來了。
楊延宗剛才掃一眼,這冷提法有異于如今的煎煮熬藥,非常具有蘇瓷的個人特色,不是找個鄉野大夫就能糊弄過去的。
如果真到了非用不可的時候,那也是只能往外給成藥。
他將方子折疊收在懷中,兩人邊說邊起身回了內室,楊延宗吩咐完這件事,對蘇瓷道“過些日子,我大概會出外差。”
蘇瓷眨眨眼睛“泅江沉銀”
楊延宗點點頭,他早年在西南平過叛又御過外敵,對西南很熟悉,甚至現在手下心腹親兵有半數都是出自西南的,有這么個前提,都不需要他怎么去刻意爭取,六王就定下他作為去往西南的人選之一。
蘇瓷“那我去嗎”
楊延宗想了想“一起去。”
楊延宗已經把昔日跟隨在他麾下的幾名好軍醫陸續找回大半,醫營人手緊缺程度得到緩解,倒可以輪流出外差,但他希望盡快淡化老皇帝和小趙王治愈事件對蘇瓷帶來的影響,所以并不欲她在這個余韻未消的時候獨自留在綏平。
哦哦哦,那太好了
蘇瓷當然愿意出去啦,她本身就是個愛熱鬧愛玩的,誰愛獨自待著綏平對著顏氏呢
她喜笑顏開,還十分狗腿他倒了杯茶,忽想起一事“咦那咱們是和他一起出發嗎”
他就是世子,關鍵是這個呀,搞定了嗎
楊延宗斜了她一眼,接過茶盞,他原來神情還算是閑適放松的,聞言就變了,變得幽深耐人尋味起來,他毫無溫度勾了下唇角,淡淡道“季堰把我歷年給他張羅的人手、往日和我熟稔些的,都統統清理出去了。”
季堰倒也不是真那么沒用的,到底當了這么多年的六王世子,經歷過這么多大險小事的洗禮,心理素質和能耐也是有的,否則,他這世子的位置也坐不穩了。
畢竟,他也不是真王妃生的貨真價實嫡子。
無法阻止六王決定,他慍怒過后,很快就壓下了焦躁,開始冷靜地處理起這件事情。
這位世子也算個能斷則斷的狠人,一反在六王跟前的焦灼,垂眸思索,最后就忍痛但堅決作出決定,把以前楊延宗幫他找的人這里頭有楊延宗舉薦的,也有些是他點名吩咐他去找的,這是幕僚和管事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