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事兒完了以后,楊延宗情緒也恢復過來,對張伯騫他不置可否,只淡淡道“等先到了泅江把沉銀撈起來再說。”
至于后續的事情,隨機再說,現在一切討論還為時過早。
“你說,老皇帝會不會還有其他動作呢”蘇瓷撥了撥頭發,汗津津的黏著不舒服耶,她趴近楊延宗耳邊,小小聲問。
楊延宗到底不是心腹,按照常理推斷,老皇帝肯定不會把寶都壓在他身上的。
楊延宗淡淡說“不知道。”
也是,現在說這個早了,還是先撈銀子吧,災民還等著呢,雖然她對安南特伽等國肯不肯賣這么大量的藥材和糧食持懷疑態度,但能買多少是多少吧。
蘇瓷用帕子擦了擦汗,但黏黏的還是不舒服,她踢踢楊延宗,“去倒點水來唄。”
她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暖籠。
楊延宗斜覷了她一眼,蘇瓷懶洋洋的,還翹著一直嫩白的腳丫子,腳趾頭優哉游哉動來動去,他氣結,旁的女人都是事后伺候丈夫的,就她還敢使喚自己男人
蘇瓷一見他惡狠狠的樣子就醒悟過來了,她瞄了自己的腳一眼,趕緊往他身上一撲,她諂媚撒嬌“相公,我那兒疼呢”
她小聲比比“你好用力好嘛好嘛,你去吧你去吧”
楊延宗又氣又笑,掐著她的下巴哼笑兩聲,兩人又翻滾一番,你來我往,末了等蘇瓷尖叫笑著求饒,他才翻身下地,趿拉著鞋子把暖籠拉過來,倒水進銅盤里。
這種不涉及原則的閨房小事,他并不介意妥協將就一下她,把帕子擰了,兩人擦干凈套上干凈衣裳,天已經黑透了,楊延宗開門叫送晚膳進來。
蘇瓷則推開窗散一散味兒,意外見繁星點點,蒼穹臧藍,她哇一聲趴在船舷仰望半晌,好漂亮啊。
這么好的天氣,大概還有三四天,就該抵達泅江流域了吧
當然,接下來的幾天,天氣也不是天天這么好的,晴了兩天就開始陰天,最后還下起了小雨,不過不管是晴是雨,唯一的共同特點就是風大。
零星小雨完全不妨礙航行速度,勁風鼓滿了三帆,離開陽都地界后第三天自陵水進入泅水,跟著這條盤踞與茫茫大山和平原之間的大江一路往下,在第六天午后抵達目標的泅江曲縣段。
在河曲深水區臨時搭建的碼頭上挨挨擠擠都是前來迎接的當地州縣官員,坤國舅沒有廢話,全部免禮,并立即精簡人手,除了相關的的幾個領頭的,相關官吏一律離去,以免妨礙接下來的沉銀打撈。
雨停了,烏云在天空盤旋,春天大多都是這個天氣,大家不以為然,蘇瓷跟著楊延宗跳上岸,舉目遠眺一下,只見江面闊平,天水一色,朦朧如黛的青山在視線盡頭,空氣很清新也很潮潤,不過根據路上介紹了解,她知道這一段江水特別深,最深處據說得有近百丈,換算一下那得有二三百米了,那確實夠深的。
巨風,應該就是颶風臺風,很可能還伴隨龍卷風,曲縣距離入海口大約百里上下,古代造船工藝有限,這運銀船負重又大,遭遇巨風沉沒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就是這個巨風估計得很大,蘇瓷左右張望了一下,其實第一項工作是該找當地老鄉了解一下風況的,不過這活兒不用她干,坤國舅張伯騫季霖季元昊楊延宗等人已經分頭行動了。
蘇瓷跟著楊延宗,不過楊延宗并不是負責詢問風況的,蘇瓷左右張望跟在他身后不遠,混在阿康他們一群人中間也不起眼,楊延宗季霖季元昊迅速將兩撥擅水者統一起來,分成數十個小隊,而立即安排分發水靠等裝備。
打撈刻不容緩,今天就開始了。
負責打撈的人手分兩撥,一批從陽都周邊緊急召集的人手已跟著大船一起南下了,另外一撥則是當地官府緊急征兆的,翻山越嶺匆匆趕到。
總而言之,這第一批打撈的人手是到位了,沉船位置也已經被當地衙門鎖定,水手迅速活動開手腳,頭八個水性最后的先下水確定深度和具體位置,這第一次打撈的范圍先確定在中部最集中是連在一起的三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