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快中午了,天色雖有些陰沉,但崖下火光暖融一片,人人興高采烈,鮮活而生機勃勃。
蘇瓷先發現的他,大雨中,她一回頭,一怔,驚喜,露出笑臉,笑盈盈看著他。
楊延宗也不禁笑了起來了。
山崩地裂血腥流淌的情景就在身后,而他的隊伍卻好好的,蘇瓷正指揮人修筑點防水工事,人人臉上表情輕松,一切井井有條。
驚濤駭浪之后,微笑依舊。
她倒是把整支隊伍都帶出來了。
免他后顧之憂。
楊延宗剛剛遇上巡察偵查的人,前因后果,已經清楚。
見蘇瓷笑意盈盈,他心一定,也不禁看著她笑起來了。
兩人隔著大雨,笑面相對,良久,楊延宗才大踏步走進崖下,用干衣物擦了幾把頭臉身上,揉了揉她的腦袋“長能耐了哈”
除了醫術,判斷和臨危能力居然也很不錯。
蘇瓷得意洋洋,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哦,于是不等人家問,她就繪聲繪色說開了“你不知道,多驚險,我派哨探回頭看,說是很兇險,幸好我當時決定掉頭往另一邊跑,不然啊,”估計就很懸了。
像是從無聲世界一下子跳進了有聲頻道,楊延宗擦身換衣,她圍著自己吱吱喳喳,他心里想,就這還敢嫌棄人家鳥兒呢,自己就很吵。
他斜眼看她“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才能,要你是個男的,我非早就委你重任不可。”
很難形容楊延宗此刻心情,那是一種極度的愉悅,夾雜著另一種奇異的感覺,他從小到大,十幾歲開始就是一個人扛起所有責任。
可今日,滿以為留下隊伍必受重創,誰料山重水復,他竟是白白擔心了。
這種不需要擔心背后的感覺,著實讓人新奇又愉悅。
他這么說,蘇瓷可就不干了“怎么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能委以重任了”
她不高興了,叉腰斜眼瞟他。
“行,怎么不行”
楊延宗哈哈一笑,摟著她的腰,附在她耳邊說“只是現在卻有些不方便了,你如今還有更要緊的位置,”他媳婦,“我可不愿你自個兒去冒險。”
還是待在這個更要緊的位置上吧,另外,委以重任的心腹下屬,可不和他一床睡的。
他撫了撫她細白的臉頰,他可舍不得。
蘇瓷切了一聲,給楊大流氓翻了個大白眼。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回到篝火旁邊,野獸睡過的干柴枯草有一股腥臊味,可現在根本就沒人嫌它,大家一邊烤火一邊吃午飯,蘇瓷還問過楊延宗有沒有碰上她使去給他報信的人,這個倒是沒碰上,雙方錯開了。
“沒事,阿康會處理的。”見中轉大倉情況不對,他會立即折返了。
吃完烤得吱吱作響的烤肉,填飽肚子后,略略歇息,底下人便開始輪流匯稟自己留意到的細節。
大同小異。
知道平臺上的五百禁軍竟全部殞命之后,蘇瓷他們噤了噤聲,半晌,她才說“竟是北戎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