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現在楊延宗怎么樣了成功守住關門了沒有。
蘇瓷后來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外制藥,是楊延宗特地去徐老將軍跟前請求回來的,交換條件是他自動請纓去守古關口。
徐老將軍替她打掩護,自然不會給她特例的,并且當時令下匆匆也很難特地想起哪個人,楊延宗也不用這個原因,他直接跪地請纓,愿立下軍令狀必守住關門,同時提出想給她換個差事。
其實前兩批守軍全軍覆沒,第三批也快頂不住緊急求援,徐老將軍正焦頭爛額,踹了他一腳罵幾句不爭氣,老將軍從未破例,但因古關口實在是難,最后同意了。
楊延宗立下軍令狀,隨后立馬點兵馳援古山關,今天是第四天了,一直沒有消息。
蘇瓷其實是有點擔心的。
可就在她翹首以盼的時候,耳邊忽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沓沓沓沓,馬蹄聲在她大門前停下,緊接著有人翻身下來,軍靴落地的聲音,直進了值房的門扉,在她身后。
蘇瓷趕緊站直回頭,來人正是楊延宗。
她驚呆了。
楊延宗一身黑甲變成了赭赤色,干涸的血跡層層疊疊,鎧甲簡直成了血甲,臉上頭上一身都是,噴濺鮮血凝結成血痂子斑駁在他的頭頸臉面和鎧甲,甚至連頭盔上的紅纓都黏在了盔面上。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身后的阿照大銘等人都是。
浴血而歸,他通身掩不住體力透支后的深切疲乏。
蘇瓷“啊”了一聲,趕緊叫阿康阿正去張羅安置阿照大銘他們,她拉著楊延宗的手進了房內。
一拉他的手,才發現他掌心纏了厚厚的麻布做護掌,已經被血染成黑紅色了,他掌心都磨破皮了。
蘇瓷趕緊給他卸甲清洗,然后她還發現他負傷了。
不重,肩后被人劃了一刀,刀刃滑破牛皮鎧甲割開皮肉,傷口外翻,但好在不深,大約一厘米上下,一個巴掌多長度,這在戰場傷而言完全屬于輕傷,所以楊延宗當時連包扎都沒包扎,直接接著上了。
回來蘇瓷說,他才醒起。
“你坐著,我給你擦擦,先縫合包扎。”
他“嗯”了一聲,以手支額,闔目假寐,回到家中,他渾身繃緊的肌肉和神經才放松回來。
蘇瓷飛快清洗傷口,消毒穿針引線,他不愿喝麻沸湯,就給他涂了點新制的外用麻藥,刷刷刷刷,麻利將傷口縫合完畢,接著涂藥包扎。
繃帶穿過肋下,一圈圈包裹收緊,最后打上一個漂亮的結。
現在兵力很緊張,打水的兵士都少了,除了必要的用水,大家這些天都是湊合著用,燒水洗澡洗頭是不夠的了,蘇瓷便絞了帕子給他擦了擦身湊合一下,他頭發根盡是血痂子,蘇瓷只好捂一下,用濕巾一點點給他擦下來。
一地的血痂子,他身上纏著繃帶,肌肉皮膚上還有被重鎧長時間壓過的印子。
她戳了戳他手臂的上的印子,撓撓頭,大佬你這么認真我很難辦啊
蘇瓷有點頭禿。
蘇瓷這么戳一下,倒是把楊延宗戳醒了,他寐了一下,不過睡得很淺,身邊一有動靜就醒了,醒來身上已經料理妥當了。
他把她拉到他大腿上坐著,“這幾天怎么樣,忙嗎”
蘇瓷今天有點格外乖巧,瞅了他一眼,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戳著他的手臂。
楊延宗有些想她了,很難想象,他居然有一天會出征在外都惦記著一個人,一有點點空就想她聽沒聽話。
他也沒提守關的事,想人了,直接捏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去。
他的吻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強悍,等結束后蘇瓷有點氣喘吁吁的,用力瞪了他一眼。
親完之后,趴在他的胸口被他箍著,她也想開了,難想的話就先不想唄,船到橋頭自然直。
實話說想太多也沒啥得益,人生神奇得很,誰也說不好明天會發生什么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