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跟在后頭,正偷偷蹲在大樹后面的阿照阿康等人面面相覷,怎么回事
阿照趕緊牽著馬追上去了,阿康和阿正對視一眼,連忙跑出去,在蘇瓷跟前手足無措站了一會,阿康說“夫人,那”咋辦啊怎么了
蘇瓷還提著那盞精致的走馬燈,燭光映著琉璃璀璨奪目,天空爆響一朵最大的焰火,是艷藍色的,滿街嘩然驚嘆,而剛才站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一起看燈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也有些興致索然,提起那盞漂亮的走馬燈湊近盯了會,可惜了,廢了這么多功夫的一盞燈,虎頭蛇尾了。
“行了,走吧,晚了,我們也回去吧。”她笑笑說。
“哦,哦哦,”阿康他們忙應了一聲,又想起一事,撓撓頭“那夫人,咱們回哪啊”
額,照理說,主子很可能負氣回陽都了。
阿康說得小心翼翼的,蘇瓷卻不介意說這個話題,她想了想“回陽都吧。”
反正早晚都回,回綏平明早還得給顏氏請安呢,還是算了吧。
她吹熄了蠟燭,將那盞漂亮的走馬燈交給阿正幫她拿著,翻身上馬,笑笑“那咱們走吧。”
阿康阿正幾個偷偷對視一眼,不敢吭聲,忙應是趕緊上馬,阿正小心把走馬燈先給阿康幫忙拿著,等自己上了馬后才接回來。
主子為了這盞燈廢了多少功夫,他們都知道,都不敢說話了,更不敢摔了它。
若說阿康阿正他們是小心翼翼的,有點點自帶低氣壓的感覺,那阿照這邊就絕對慘多了,暴雨雷鳴,直面狂風閃電。
等他苦哈哈撥開人流,好不容易在城門前追上楊延宗,楊延宗一把抄過他手里的韁繩,一躍上馬,直接狠狠一揚馬鞭,大棕馬吃痛長嘶一聲,箭般飚了出去。
“主子,主子”
阿照七手八腳追了幾步,好在門口等著的同伴看著馬,趕緊趕過來,大家慌忙跳上馬追上去
這好好的八月十五,焰火放完之后沒多久,竟然來了一片烏云,淅瀝瀝下了點小雨,阿照忍不住心里爆了句粗口,媽的要不要這么應景啊
阿照他們披風帶雨拼命急追,卻無論如何還是趕不上前頭那乘怒騎。
楊延宗平時也算是愛惜馬的人,畢竟它們是將士沙場的好伙伴,但今夜,馬鞭又重又急,竟然又幾分失去理智般的疾重。
大棕馬是西域與河套交配的名種,全力疾馳如同御風,但不管風還是雨,楊延宗都仿若不覺。
旋風式的以最快速度回了陽都,他直接提韁縱馬一路直入前院,那駭人的臉色,守院親兵個個膽寒,面面相覷,趕緊看阿照怎么了怎么了
阿照哪里敢說話,連爬帶滾下了馬,急忙跟著沖了進去。
還未進院門,就聽見一聲霍勒停馬的長嘶聲,沉重的腳步聲“哐當”一聲整個書房大門被踹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又反彈回來,緊接著里頭噼里啪啦一輪暴響,整個外書房猶如狂風過境,入目都能摔都被摔了個粉碎。
外書房里外落針可聞,人人繃緊神經,噤若寒蟬。
但偏偏這種時候,還是有人敢來捋虎須。
來的是綏平楊家的內宅大管家,阿照硬著頭皮領過來的,小心翼翼站在門口,小小聲“楊管事是今日午后奉老夫人之命來的。”
他叫苦不迭,但顏氏的吩咐他也不能不稟,麻溜說完趕緊往后退了兩步。
這新提拔的內宅管事是個中年婦人,梳了一個油光水滑的發髻,忙福身回話,她是顏氏昨天就下令過來的,顏氏給二兒子挑通房,并未忘了其他兩個兒子,尤其大兒子,給挑了一個顏色最好的,但楊延宗一直沒有回家,中秋很可能也不回來過節了,于是顏氏直接讓管事把人送回來。
管事一大早套車,下午到,剛好和楊延宗蘇瓷錯開了,等了半下午加一晚上,本來以為今兒沒戲,不想臨睡卻聽楊延宗回來了,正好夜晚,趕緊過來交差。
管事媳婦說完,沒聽見回答,反而一安靜,她聽到楊延宗沉重的喘氣聲,莫名有一種兇獸的感覺,她心里無端一慫,趕緊學著阿照那樣閃開兩步。
她一閃開,就露出身后一個苗條俏麗頭發抿得油光水滑的丫頭,丫頭低著頭,碎步往前,福身,嬌滴滴道“奴婢綠腰,見過”大公子。
大公子三個字還未說完,里頭暴怒的楊延宗霍的轉身,幾步上前,直接一腳踹中那個剛要含羞帶怯抬頭的丫鬟心窩,后者慘叫一聲,直接倒飛出去,被踹飛了七八丈,飛下回廊,重重掃過花壇,砸到庭院中心,捂著心口嘔出一口血,直接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