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頭頂幾重大山,重重壓在他身上,根本由不得他選擇。
季承檀難受極了,一時又恨自己,恨自己沒本事,要是自己能像楊延宗,或像他哥哥那樣的能耐,那他該就能下拿主意不成婚了吧
他該怎么辦
艙房內。
“你們叔嫂在說什么私話呢”
季元昊和楊延宗散了之后,略作收拾,轉身回房,還未進屋,卻見季承檀低著頭沖了出來,居然連他都沒看見。
他愕然半晌,繼續進屋,對桌旁的任氏問道。
他回來得突然,嚇了里頭兩人一下,任氏若無其事笑道“不是讓我和他聊聊嗎剛說著呢。挺好的,承檀答應明年相看成家了。”
“好就行”
季元昊聽了也挺高興的,不過提起季承檀,他有點疑惑“我總覺得慎行和承檀之間有點怪怪的。”
任氏心一跳,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忙掩飾說“不能吧楊慎行從前也不怎么認識承檀”
季元昊看了她一眼,想想“說得倒也是。”
他看見任氏手里的帕子,“這是怎么了帕子都起絲了。”
任氏用的絲帕,剛才一個不留神,就把絲帕給扯出了好幾條絲。
任氏低頭看看,笑道“指甲花了。”
季元昊“讓侍女給修修。”
此時的季元昊,主要并未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些許異樣,有個還湊合的理由,就給過去了。
他心里存著另一樁事。
季元昊推開舷窗,風呼呼刮著,從這個方向,卻能遠眺前方。
只見峻峨青山,聳立巍巍。。
他望了半晌,“高陵啊,也快到了。”
太祖陵寢就在高都西郊八十里的高陵縣。
說來,此行他也是拜謁先祖啊。
他的祖上,定山王一支,正是太祖第十二子呢。
他也是太祖子孫啊
季元昊心內晦澀,注目許久,直到天色漸漸昏暗,看不見了,冷風一吹,這才回神,斂下思緒,這才關窗,讓手下人把待處理的情報呈上來。
船行破水,晝行夜歇,適應了船上生活之后,這些朝廷文武內外命婦也漸漸活泛起來了,賞景散步,成群,停船還會過船會面,雖拜謁之行不敢過分歡樂,但氛圍還是可以的。
然就在這風平浪靜的背后,有些事情卻在悄悄發生。
不是楊延宗和季元昊不防,實際兩人一直防備著坤太后坤國舅有可能的折騰,這兄妹二人素來心狠手毒,手下又死士無數,對此二人,楊延宗季元昊是一向都是保持高度警惕的。
可有時候有些東西,不是警惕防備就行了的。
有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然,坤氏現在正鼎盛的,但從這一句話,就足可以看見這些龐然大世家樹茂根深以及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