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終于停下來略作包扎休憩。
阿照匆匆說了下外面的情況,并沒太出乎意料,這事的關鍵是他和季元昊死不死,楊延宗眉目冰冷聽完,并未表態,一切等他出去再說。
阿照說完,又擔心看一眼蘇瓷“夫人如何了”
楊延宗蹙眉緊了緊懷里蘇瓷,把自己剛脫下來給她披上的外袍裹緊一點,有點擔心低頭看著她。
蘇瓷狀態并不怎么好,雖沒有骨折和大的外傷,但小傷輕傷卻無數,摔的磕的,被刀劍劃的被匕首割的,其中最嚴重的是右手掌心和后腦左側,掌心是最后扎死那個女死士的同時自己也被割的,她那小尖刃沒有匕柄,她握著狠狠往下扎,傷人同時自己也被割得很深。
另外還有后腦左側,磕出了足有雞蛋那個大一個鼓包,又青又腫,之前一直精神緊張完全不覺得痛,見了阿照等人心里真正一松,劇痛感就上來了,她還有些腦震蕩了,惡心想吐,剛才剛扶著樹干吐了一輪,急得楊延宗不行。
但她的手他敢包扎,頭就真的不敢亂碰了,還是蘇瓷自己摸摸估摸了一下位置,再感受一下,安慰他“問題應該不大,暈幾天就好了,你快去裹一下傷罷。”
楊延宗匆匆包扎了幾處大的傷口,又回來摟著她,蘇瓷不大舒服,不過心里還是挺高興的,到了這一步,已脫險了大半了,只要再順利出山就可以了。
她和楊延宗說了一會話,說自己沒大事,倒是他,傷有些重了,回頭又得好好調養才行。
他疼惜親親她的臉。
此時他連季承檀都暫拋在腦后了,只一意哄她說話,盼她舒服點才好。
可兩人偎依在一起低聲私語沒多久,蘇瓷才剛提了季元昊和任氏一句“也不知季元昊找到任姐姐沒有呢他們應該能趕得出來吧,”她也是后續才知道這個生門的關竅,想起季承檀,默然難受,同時也想起了懷孕的任氏,一時十分擔心。
“如果他們也往這邊走,如無意外應能趕上的,”
可楊延宗一句話還沒說完,突兀就被一陣急促的狂奔腳步聲和縱掠的呼救打斷了
“夫人,夫人”
是大銘的聲音,他和阿照一個隊正一個隊副,一個負責給同伴包扎傷口準備吃食,另一個人則負責率人放哨警戒,此時聲音大驚失色,一時竟連蘇瓷身體不適都給忘了
楊延宗蘇瓷一驚,立即抬頭望去,第一眼卻看見渾身浴血抱著任氏急掠而至的季元昊
“救救她快,你快救救她”
季元昊終于找到楊延宗一行了,幸好他先前趁著未天黑尋找過楊延宗留下的暗標,并預判后者可能去往的方向,這一路跌跌撞撞,最后竟也成功找到人了。
他慌忙把任氏放下來,拉著蘇瓷的手,聲嘶力竭
蘇瓷大駭,急忙低頭一看,一瞬眼暈,只見黑乎乎的,但她卻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任氏頭部血肉模糊,前襟幾乎被鮮血完全濡染,這還是季元昊和唐顯州遇上的緣故,唐顯州勉強給任氏扎針止了止血,此時任氏衣襟大敞,很明顯可以看見前胸兜衣捂著厚厚的內衫折疊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快讓開,快讓開,別擋著光”
她大驚失色,嘶聲急喊,蘇瓷現在手還抖著的,這是用力過度的后遺癥,可不待她擔心自己沒法施救,她俯身一探任氏脈搏,心突兀涼了半截。
任氏已是彌留之際了。
沒得救了,她胸口的傷很深,這個位置,涉及重要臟器的,就算在醫營布置完備的手術室,她都不敢打包票說能救,更何況這里。
而且,任氏已經面如金紙,明顯是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