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對于目前的楊延宗來說,這季子穆的事情,也只不過是小事。
他很快就處理完畢,把密報放下,阿康拿起,點燃,再度投進火盆里。
一抹橘色火焰升騰而起,很快將不大的紙箋吞噬。
這個體積不小的火盤里,里面已經有了厚厚一層紙灰。
今夜,阿康沒有跟隨楊延宗往正院,在楊延宗陪伴蘇瓷的時候,他奉命把前些時日的一些秘密信函和卷宗都取出焚毀了。
楊延宗盯了眼火盤,起身打開一道暗門,從一個隱蔽角落的暗格里,將其中幾樣東西收進懷里,其余的信函和卷宗,“都燒了。”
阿康阿照大驚失色“主子”
這個暗門和暗格,是楊延宗專門找了機括大師,廢了很多心思才建成了,怎么開啟,連阿康阿照都不知道,這里面放的,都是楊延宗和西南以及西北的絕密信函和計劃。
這突然燒了,清理干凈,難道是要準備啟動計劃了
當初說不是說兩至三年間嗎,怎么現在才過了一年多。
楊延宗淡淡道“他立徐氏女為新后。”
阿康阿照心跳如擂鼓,不敢再問,連忙上前,小心捧起一摞厚厚的資料和信函,到火盆仔細焚毀。
一燈如豆,火光再起燃起,照亮的楊延宗的側臉,他坐著盯了片刻,起身,推開了窗扇。
夜風灌進來,袍袂索索抖動,楊延宗神色淡淡,舉目遠眺那隱于夜色中的那座巍峨宮城。
阿康和阿照猜得一點都不錯。
在得訊季元昊立新后的一刻,他就立即決定,將計劃提前了
季元昊這么迫切要控穩朝堂拉攏北軍諸將,背后原因為何,楊延宗心知肚明。
他當然不能等對方騰出手來對付他,才開始行動的
等阿康和阿照把東西都焚干凈了,阿川也回來了,三人一臉肅然。
楊延宗令阿川“你親自去,密令馮鐵雄和秦遠,計劃提前,盡快把西南與西北諸事布置妥當,越快越好”
“是”
阿川鏘聲,領命后直接自暗道離去了。
他眉目深邃,眸光黝幽如同一口深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凜然之意。
房前廊下,肅立著一條條黑色的身影,有的能看清臉,但更多隱沒在黑暗之中,這都是無論生死順逆都義無反顧拱衛在他身側的親兵們。
而眼前這條通往前方的三尺寬青石板小道,再往前有個分岔,往左,則直接從外書房大院離開,而往右,則通往角房暗道。
白天黑夜,他無數的心腹部下,如李盛恩孫英杰蘇棣等人,還有楊延貞阿川阿生等等皆自這面前兩條道路進出。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是從十幾歲就跟隨著他,為他兩肋插刀,出生入死,也已經有十數個年頭了。
從一腔孤勇,到今日的義無反顧。
他總得為他身后的所有人謀一條生路不是
他的心腹,他的部下,他的父親,兄弟,妻子,還有背后自上而下的所有人。
他是兒子,大哥,丈夫,和父親,以及領導者。
其他的,他管不了別人太多,但這些他是絕對不能放下的。
他會帶著他們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