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年乖順的喝水,目光一直炯炯注視著自己,王昭謀忍不住勾唇,微微低身。
“你不是棋子。”
季連霍眼睛睜大,一口水吸岔,一下子咳嗽起來。
王昭謀拍著季連霍脊背,季連霍咳嗽個不停,唇邊忍不住的揚起笑,咳的眼圈發紅。
鋼珠射的傷口小,第二天王昭謀就帶季連霍回了家。
季大寶趴在床上,感覺自己屁股表面的色褪了褪,但還是隱隱作痛,于是趴著繼續修養,萬萬沒想到,小叔也趴在了自己旁邊。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季大寶剛想笑,被季連霍一瞪,立即收斂笑容,醞釀情緒后,換成一副“心疼叭叭”的表情。
當天下午,王昭謀一直在書房等待,沒有回臥室。
直到深夜,王昭謀面前的新手機振動起來,王昭謀等了片刻,方才按下接通鍵。
“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孟小童謹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開,王昭謀微微一笑,看著眼前孟小童父親的病歷,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父親的生死,現在就握在你的手里。”
“我想知道。”孟小童聲音急切,“張家是怎么騙我的,他們明明給我父親找了醫生,還許諾我,會給我父親做手術的醫療費”
王昭謀頓了頓,“那位醫生姓劉,對嗎”
“對。”孟小童已經對對面人幾乎無所不知的言語免疫,現在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張家騙自己的證據。
“那位劉醫生,以前在黑診所無證行醫,并且兼顧整容醫生的名號,在雞腿上練了兩天手法,就去給人割雙眼皮。”王昭謀抬手翻過病歷,看著劉醫生的各種黑歷史。
“到渚城后,你只需要去寶石花街打聽一下,你就會知道他是個怎么樣的貨色。”
孟小童有點說不出話來,如果對面人說的是真的,那張家,竟然就找來這樣的人,給自己的父親治病
自己可是豁出命來,為他們干那些損人的壞人
“你父親的病情,越早動手術越好。”王昭謀淡淡提醒孟小童,“等你確定好一切,再打電話過來,我會告訴你,你需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和張家是不是一樣。”孟小童咬唇。
“小姑娘。”王昭謀笑了笑,“如果我和張家人一樣,就憑你打碎王氏集團的上百扇玻璃,我就會讓你在蘇城的監獄里好好改過自新。”
“那你為什么放過我”孟小童不甘追問。
“因為”王昭謀看了看眼前的病歷,語氣平緩。
“一位病重的父親,不應該聽到女兒為救自己,身陷牢獄的消息。”
孟小童愣了愣,拿著話筒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對面傳來掛斷的盲音,才反應過來。
自己真的不能為張家,繼續錯下去了。
孟小童幾乎能想象到,如果父親聽到自己為救他進監獄后,會怎樣的整日以淚洗面,會有多么的絕望。
那個男人說的好像是對的。
季連霍趴了兩天,就恢復了精力,程嫂知道他失了不少血,連續幾天給他做各種補血的食材,吃的季連霍面色好了不少。
距離蘇城大學開學報道只有一天,王昭謀把季連霍的錄取通知書郵包拿出來,然后拿出一個信封,在里面裝入這學年的學費宿舍費,想了想又多裝幾千,免得季連霍手頭緊。
將信封裝入錄取通知書郵包,王昭謀手指輕敲桌面,腦海中不斷晃過的,是那晚少年低身撿文件時,垂落在雪白紙張上的鮮血。
怎么會有這么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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