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連霍受傷的眼神太過明顯,仿佛被扯起往日的傷疤,眼中的光一點點暗下去。
自己本來就是一只泥沼里的小土狗,被男人雙手捧了出來,洗干凈喂飽,抱上干凈的軟榻。
現在別人來了,自己還妄想去對著那個人狂吠,但卻忘了自己仍舊是那只小土狗,從來沒有變過。
自己拿什么去和別墅外的那個人比。
自己能給昭謀哥的,別人也能給他,甚至還會比自己做的更好。
自己只能送一只道具玫瑰給昭謀哥,但別人可以捧著一大束精心包裝過的、昂貴的鮮花等著昭謀哥。
自己甚至是昭謀哥不想讓他看到的存在。
王昭謀看著季連霍眼圈一點點紅起來,整個人仿佛被瞬間抽掉了支柱,喉結滑動著,一手捂住眼睛,后退兩步,靠上墻壁。
“連霍。”王昭謀上前,抬手輕輕拉開少年捂著眼睛的手,看到季連霍睫毛上的濕潤,掛著一小點晶瑩,眼圈和鼻尖泛紅,薄唇拼命的抿緊,難過到了極點。
“我不會用謊言敷衍你,但他確實有些危險。”王昭謀聲調柔和,專注看著少年的眸子。
“我說太多,反而會讓你混亂,你只需要記住,我和你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讓他看到你,我和你有可能都會陷入危機。”
“危,危機”季連霍聲音帶些哽咽,目光不住的看著眼前的人,像是受了傷急需安撫的幼獸,朝王昭謀伸出手,摟住王昭謀脖頸。
王昭謀清楚自己說的話對季連霍來說,前后空泛而離奇,但少年眼中全是滿滿的信任,仿佛是給了自己無條件的信任與支持,只要自己開口,他就會相信,為此付出實際行動。
王昭謀被環住脖頸,下意識抬手抱住少年腰身,手指所觸及的地方,和之前在巷子中,摸到滿手鮮血的位置無比接近。
至少這次不用一抬手,就在月光下看到少年鮮血顯出的光澤。
“昭謀哥,他會叫你什么”季連霍摟著王昭謀脖頸,像是想確認什么,小心的詢問。
“他叫我王總。”王昭謀有點不習慣少年這樣摟著自己,但想想被勒住腰身的窒息感,感覺這樣還是可以接受。
“以后或許會和其他人一樣,叫我昭謀。”
季連霍緊抿嘴唇,睫毛垂了垂,“他年紀是不是比昭謀哥小。”
王昭謀微微一笑,看著季連霍還沒恢復的紅眼圈,幾乎立即識破少年這點小心思。
王昭謀微微抬頭,靠近少年耳側,微壓著嗓子,聲調依然風。
“躲好一點。”
“我可以實現你第一個愿望。”
少年耳朵形狀很好看,但卻顯薄,幾乎能看到上面紅色的細小血管,還有上面一層小小的絨毛。
看著他耳朵充血變紅,似乎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紅透了的耳朵似乎還有傳染性,會讓紅色一點點向臉頰蔓延。
“咳咳。”稚嫩的咳嗽聲響起,王昭謀緩緩松開抱著少年的手,目色溫和,季連霍滿臉通紅,目光灼灼,仿佛那幾句話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瞬間讓自己滿血復活。
季大寶真是沒想到,自己今天一起來,就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兩人在別墅門后站著,小叔摟著王昭謀的脖子,活像討糖吃的可憐孩子,王昭謀抱著自家小叔,還靠近小叔耳朵,小聲說著什么。
程嫂已經把早餐做好,端上桌都等了片刻,奈何這兩人還是沒有分開的跡象。
看著程嫂不忍打擾的模樣,季大寶勇敢的咳嗽兩聲,看到兩個人分開,頓時感覺自己好棒棒。
“還有季大寶。”王昭謀低聲提醒季連霍,“盡量不要讓新客人,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