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謀之前看到過季連霍前面的傷痕,現在再看背后的,忍不住眉頭輕蹙。
少年的身體像是破布娃娃,上面到處都是各種傷痕,小的大的,長的短的,遍布脊背。不知道在進別墅前,遭受了多少毆打和傷害。
季連霍放下毛衣,面對王昭謀,眼中帶著幾分怯意。
“昭謀哥,是不是很丑”
王昭謀眉頭舒緩,搖了搖頭,試圖讓少年少點自卑。
“老齊身上也有不少傷疤,他以前是特種兵,很厲害。”
聽到這話,季連霍眼中的擔憂散去,轉而是小小的雀躍。
齊叔在昭謀哥身邊,之前是形影不離,自己是不是未來也能這樣
“肩膀那有一條最長的,是被夜狩酒吧那條街上的混混砍的。”季連霍直面眼前男人,眼眸微動。
“就是昭謀哥您讓司機撞了的那批混混。”
王昭謀點頭,專注的傾聽。
“在那之前,因為我不交保護費,他們已經打過我一次。”
季連霍摸了摸自己肩膀,“傷就是那一次留下的。”
王昭謀看著少年,突然意識到一個之前沒有發現的矛盾點。
季連霍當時帶著季大寶,完全打不過成批的混混,并且季連霍是個沉默寡言,不愛惹事的性子,怎么就會落到被混混針對的地步
“混混們剛來收保護費的時候,我本來想拒絕,但是顧及大寶,我是交了的。”少年低著頭,像是做了什么錯事。
“和我一條街的攤販,有些人不滿混混們的剝削,于是私底下聯合,拒絕給他們交保護費,所有人都義正言辭,說要一起對抗混混。”
季連霍抬頭看向王昭謀,眼神難掩失落。
“我當時信了。”
王昭謀聽到這,抬手輕拍少年脊背。
“后來混混們找上來,他們說,我是那一周,唯一一個沒有交保護費的人。”
季連霍苦笑。
“我當時不信他們的說辭,以為是在騙我,但等到我的攤子被掀翻,刀落在我身上后,我看到之前那些義正言辭,說要一起對抗混混的攤主,正在招呼看熱鬧的顧客賣東西。”
“人是不能信任的東西。”季連霍嘴唇泛白,“除了昭謀哥之外。”
“賣糖炒栗子的那位大爺呢”王昭謀摸了摸少年頭頂。
“于大爺是唯一一個,從開始就沒有加入反抗的人,很多攤主罵他懦弱。”季連霍享受著頭頂的安撫。
“但我覺得,他至少不虛偽。”
王昭謀若有所思的點頭,有些明白季連霍為什么在學校沒有朋友。
看肩上那道傷的程度,絕對有足夠的痛,日日夜夜的提醒少年,信任別人的東西后果是什么。
很難想象,季連霍似乎對自己交付了格外的信任。
王昭謀垂眼,看到了少年腿上的紗布,隱隱滲出一點血水。
“疼嗎”王昭謀手指輕點紗布附近的位置,卻看到季連霍突然拉過一邊的校服,蓋到傷口上方的部位。
王昭謀抬眼,看到少年通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