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是淮南侯府的幕僚,連雙雙不好與他交惡,只得耐著性子與他打招呼“岑先生。”
岑遠明這次跟著王厲來京城,也算是開了眼界,不僅見識了教坊的歌舞,還結交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他把自己的作品抄錄了許多份,借著淮南侯府幕僚的名義呈給了不少達官貴人。
岑遠明自認才學不差,只是從前恥于找門路才屢屢落第如今他豁出臉去當了淮南侯府的幕僚,想來這次科舉應當有機會高中。
回想起自己在淮南侯府每個月還要靠眼前這以色侍人的丫頭片子撥月錢,岑遠明臉上就不太好看,張口教訓起連雙雙來“身為女子應當謹守規矩,平時不得私自與外男接觸。”他說完又覺得自己白費了唇舌,搖著頭感慨,“像你這種德行有虧、被父兄逐出家門的女子,與你說再多也是枉然。”
連雙雙還沒說什么,旁邊伺候的小丫鬟不干了,沖上去怒道“你憑什么這么說我們姑娘”
連雙雙抓住小丫鬟把她拉了回來,說道“宜冬,不許這么與岑先生說話。”
名叫宜冬的小丫鬟氣得直跺腳“姑娘”
岑遠明冷哼“岑某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世子愿意留你在身邊已是天大的恩德,你一大早與外男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對得起世子對你的寵愛嗎”
別以為他沒看見,他看得清清楚楚,剛才連雙雙分明就與那侍衛親昵地說話。雖說他也算跟著王厲見過不少美人,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幾乎沒人能比過連雙雙去。
早幾年連雙雙年紀尚小,人還沒長開,倒沒引起太多人注意,如今她跟在王厲身邊,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沒幾年就徹底變了個人。若非早早入了淮南侯府,連家應當早就被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
可連雙雙長得越出挑,便越叫岑遠明看不上眼。以色侍人能有什么好下場女子還是該賢良淑德才能安享一世榮華。
這等瞧見高枝便巴巴地往上攀附的虛榮女子,未來的日子注定不會好過
他將來若是娶妻,定不選這種空有花容月貌卻毫無德行的女子。
宜冬被岑遠明倨傲的態度氣得不輕,還要再與他爭辯一番,卻瞧見王厲從船艙里出來了,趕忙朝王厲行禮。
王厲笑了笑,慢悠悠地問“一大早你們湊這兒聊什么,聊得這般熱鬧我好像還聽到什么卿卿我我”
岑遠明聽王厲這么說,臉色僵了僵,接著又覺得自己沒說錯,便如實把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給王厲講了。連雙雙分明就是一大早跑出來與那侍衛說話,他看得清清楚楚,她仰起頭與那侍衛脈脈對望。
那時朝陽初升,金燦燦的晨曦落在她臉上、映在她眼中,連岑遠明自己都忍不住看失神了,近在咫尺的侍衛肯定更把持不住。當然,這話岑遠明沒敢說,只說了自己瞧見的事。
岑遠明再怎么自恃才高、孤傲不群,也是知道些人情世故的,可不敢對王厲說自己差點被他的寵妾吸引住。那不是找死嗎
經岑遠明那么添油加醋地一說,聽著倒真顯得連雙雙與那侍衛真有點私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