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站在她身旁的恒景突然看了城外一眼,嘴角微微一揚道“我們的人,到了。”
時顏一愣,朝著他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了城外的天空上,緩緩升起了兩抹濃煙。
如果那是她和身邊的人慣用的暗號,兩抹濃煙指的就是安全。
她不禁看了恒景一眼,恒景也恰好低頭看著她,微微一笑,仿佛在說,就是你想的那樣。
時顏眉一揚。
這家伙什么時候知道她這套暗號的竟然還讓他手底下的人用起來了。
不過,如今他們的人來了,那一切都不會有問題了。
只是
她看向又開始隱隱處于劣勢的余遠行和他們的人,心里有些擔憂。
就怕他們,等不及援軍過來啊。
余遠行顯然也看到了原本響應他的百姓一個兩個都停下了動作,朱仁智那邊的兵士頓時趁機反撲,他們的人被打得節節敗退,心里也十分焦急。
只是,偏偏此時,他大腦一片空白,竟是一時想不出要說些什么。
可是,他必須說些什么方才百姓的反應告訴他,他們是愿意幫助他的
他們只是害怕朱仁智,還有,對他缺乏一些信心。
可是,他能說什么
余遠行心亂成一團,艱難地張開嘴,剛想再說些什么。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低沉渾厚的嗓音,“各位鄉親父老,請聽我說”
這聲音帶著天然的穿透力,一下子就傳進了在場大部分人耳中。
時顏微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猛地抬頭,就見不遠處望月酒樓二樓的平臺上,一個身軀凜凜、容貌威嚴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卻見他穿著一身灰白色袍服,頭戴綸巾,髯長二尺,文氣中透著一股子讓人心安的老成持重,雙手負在身后,一雙寒芒看著底下混亂的局面,眼中帶著讓人看不透的幽深,和某種超越了他這個年齡的嚴肅滄桑。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出現的男子驚到了。
這不是他們惠州引以為傲的當世大儒余尋歸嗎
余遠行也怔在了原地,眼里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
阿爹怎會在這里阿爹怎會來這里
這不可能不可能
余尋歸雖然只是個文人,但他的氣場也足以震懾在場的大部分人,眾人手上的動作一時都放緩了,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朱仁智到底還是想借助余尋歸的聲望的,見到他立刻紅著臉大聲道“余院長,您是特意來為晚輩和清兒祝福的罷
令郎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竟然突然帶了一群人來鬧事
晚輩敬仰余院長,不想與余院長的家人交惡,請余院長好好與令郎說道說道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