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津江那番宣誓主權的話,恒景如今想起來,心底那把火依然熊熊燃燒著,恨不得直接把那男人的嘴削了。
只是,那時候的他沒有立場。
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想,他那番話是不是真的。
那時候的他,確實和阿顏疏遠了近六年,那六年里,陪在她身邊的,從來不是他。
時顏聽著恒景低沉暗啞的話,驚訝得整個人怔在了那里,好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她沒想到,劉津江對她竟然有那樣的心思!
也沒想到,劉津江和恒景之間,曾經發生了這么一段對話。
她最后的注意力卻是放在了,在她上輩子薨逝后,恒景竟然回來過?
她記得,她當時打聽上輩子自己薨逝后的事情,發現韓圻年是把她死去的消息隱瞞了大半個月,才昭告世人的。
韓圻年會這么做不難理解,她去世那會兒無病無痛,若他要放出消息,說一個大活人就這樣無緣無故病逝了,便是她這個女帝再不受重視,也難免會引起別人懷疑。
他大抵把她的尸身藏在了冰窖里,再對外宣揚,她突發重疾,要臥床休養。
然后,“休養”大半個月后,就可以順利成章地說,她重病不治,薨逝了。
她猶記得,她被害死那一天,恒景來找過她,當天,也是他帶軍北上迎擊青耳族侵略的日子。
她病逝的消息出來時,他理應正在戰場上廝殺……
她暗嘆一口氣,手臂抬起抱住男人精瘦結實的腰身,柔聲道:“這些我都不知道。”
那時候,韓圻年對她的重重監視和她心底對韓圻年的恨意,占據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沒有心思去想身邊的人對她是不是有了旁的感情,也沒法去細細琢磨恒景的心思。
比起劉津江對她的感情,她更心疼于恒景那些年的隱忍和痛苦。
頓了頓,她琢磨半響,抬頭看著男人沉黑如墨的雙眸,道:“我那時候壓根沒有那等花前月下的心思,你別看我在外頭的名聲風流荒淫得很,但常年在我身邊的男子也就虞歡喜一個。
便是虞歡喜,我也不過把他當作陪我一同演戲的伙伴,在我眼中,比起他是一個男子,他更像我閨蜜。”
虞歡喜成長于脂粉堆中,性子雖然放蕩不羈,但心思卻細膩得很,常常能十分敏銳地洞悉她的情緒。
也是對虧了他和……青蔓青婉,時顏那時候才不用事事都悶在心里,還能有個傾述的對象。
恒景眸光微動。
他過去確實對那些傳聞十分在意,但事到如今,他早已是知道當初的傳聞是怎么回事。
但阿顏這般認真地跟他解釋,卻是頭一回。
他不禁抬起帶著薄繭的右手,輕撫她殷紅的唇角,嗓音微沉道:“那如今,你是怎么想的?”
時顏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