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看著恒景,好一會兒才眉頭微蹙,不敢相信地道:“叛軍要攻占望京了?”
難怪恒景說,這會是一個能讓她振奮精神的消息。
從十年前開始,她就沒有一天不想看到韓圻年因為他做下的孽障墜入地獄,只是,她卻不怎么相信,齊王和青耳族聯手的這批叛軍能那般輕易地把韓圻年打倒。
即便如今韓圻年四面楚歌,但他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勢力還是在的,而齊王和青耳族這兩只喪家犬,即便聯手了,也不可能有那個能力一舉擊敗韓圻年。
時顏語氣里的懷疑太濃厚,恒景不禁輕笑一聲,大拇指輕輕摩挲她柔嫩的手腕皮膚,道:“他們能有這樣的能力?
他們之所以能取得這樣的成果,是因為前期成功隱瞞了韓圻年他們的身份,讓韓圻年以為各地的叛軍是沒有聯系的。
但韓圻年也不是腦子蠢笨的,在意識到自己被坑了后,立刻讓四散的軍隊回籠,回到關內道。
如今,齊王和青耳族聯手的叛軍雖然攻下了隴內道和河東道大部分地方,但他們也暫時做不了更多事情,因為韓圻年那邊的軍隊重新集結了起來,憑他們手上的兵力,與韓圻年對打沒有十足的勝算。
他們原本定然是打算一鼓作氣攻下望京的罷,誰知道韓圻年反應得那般快呢。”
時顏微微挑眉,雖然韓圻年這回僥幸逃過一劫,但聽到他吃了這么一個癟,心里還是暢快。
果然如恒景所說,這是能讓她振奮精神的消息。
她想了想,道:“如今韓圻年反應過來了,只要他重新把軍隊集結起來,齊王和青耳族聯手的那支軍隊只怕又要被打回老家了罷?”
當初,齊王輸給韓圻年后,就夾著尾巴逃回了他的封地靖州。
只是,當初他只是朝堂爭斗輸了,朝堂斗爭都是暗著來的,韓圻年便是看他不順眼,也沒有名頭給他定罪,把他斬草除根。
這一回,他卻是大張旗鼓地起事,他若是再輸給韓圻年,便不是跑回老家那么簡單了。
那可是要沒命的。
恒景卻搖了搖頭,嘴角涼涼地一彎,道:“你別以為韓圻年如今還有多厲害,他在大興朝堂上的地位本就不穩,否則,他也不用冒險去培養那批南越士兵了。
先前他是仗著自己有個好名聲,在百姓間聲望高,沒有人敢明著反他。
如今他在百姓間的聲望崩塌,朝堂上那些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的人便有了理由和底氣對他發難。
更別提,朝堂上可是還有不少支持皇家的臣子,他們過去只是不敢出聲,如今卻哪里還有那么多顧慮,紛紛開始指責彈劾韓圻年。
若是以前的韓圻年,也許還能輕而易舉把那批雜兵打回老家,如今卻是也夠嗆了。”
最后,恒景輕輕一笑,下定義道:“這叫多行不義,并自斃。”
這句話時顏喜歡,她眼中寒意流轉,想了想,總結道:“所以如今是還處于狗咬狗的階段,誰會最后取得勝利,暫時還無法知道。”
她說到這里,忍不住看了恒景一眼,聲音不自覺低了些許,“我們,應該不用出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