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坐在水池邊的水榭中,聽著對面的薛尋天花亂墜地說著她這段時間不斷攀升的聲望,只淡淡地笑著。
見他終于暫告一段落了,她不禁輕笑一聲,親自提起茶壺給他倒滿了一杯茶,道:“好了,你說這么多話就不覺得口干?如今天干氣燥,這是我讓廚房特意熬煮的菊花紅棗茶,多喝幾口罷。”
說著,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宗向南,微微一笑道:“向南也多喝一些,不用與我客氣。”
宗向南捧起杯子,深深地看了面前皓齒明眸的女子一眼,嗓音微啞道:“好。”
“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嘛!”薛尋眼睛亮晶晶的,連自稱都忘了,拿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又忍不住喋喋不休了,“我就知道以夫人的能力,只要給夫人施展的機會,就沒有人不會對夫人心服口服!
夫人不知曉,這段時間百姓眼里嘴里,仿佛沒了恒都督這個人,就仿佛西南道只有夫人一個那般!
哈哈哈!夫人都不知曉我這幾天心情是多么舒爽。”
“行了。”
時顏不是不知道薛尋對恒景的不對眼,但他一直以來效忠的都是她,她也不可能要求他也一起效忠恒景。
只是,聽到他這般明里暗里地針對恒景,時顏心里還些不快,微微挑眉道:“不管怎么說,恒都督都是我夫君,也是你們的主子。”
得意忘形得快要忘記今夕是何年的薛尋終于及時懸崖勒馬,輕咳一聲,正襟危坐道:“屬下就是開個玩笑。
對了,林也那家伙都走了快大半個月了罷,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可有見到劉將軍。”
一個月前,余尋歸攜帶著圣哲書院一群人來到潁州后,林也便與他們告辭了,說有事情要辦,辦完后便回來。
千問閣的事情,他暫時都交給了宗向南。
他雖然沒有明說他要去做什么,但時顏是知道的,他定然是回去找岑櫻了,還有去找劉津江。
畢竟,這天底下大抵只有劉津江知道,能解岑櫻身上的毒的火絨草,到底在何處。
薛尋甚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后,還不忘做戲做全套,看向身旁的宗向南道:“你們閣主還真是心大,把千問閣的事情都丟給你后就跑了。
你最近可有收到你們閣主的消息?”
宗向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極其沒有耐心,道:“沒有。”
頓了頓,又看著時顏補了一句,“有的話,屬下定會告知夫人,不會有任何隱瞞。”
后一句話,倒是溫和了不少。
薛尋不禁被氣笑了,這小屁孩還有兩幅面孔?
這區別待遇得也太明顯了罷!
時顏看著宗向南笑笑,道:“說起來,你難得會主動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宗向南這段時間鮮少出現在她面前。
便是有時候林也來找她,他也不在。
時顏先前已是察覺到了宗向南對她的心思,因此雖然覺得奇怪,也沒有多問。
因此,他這回主動來找她,她確實有些訝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