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景顯然和衛家達成了什么合作,衛六郎不但對她客氣有加,還仿佛生怕委屈了她一般,一天能遣人問她十遍有沒有什么需要的。
還以她是女子,身邊都是五大三粗的侍衛服侍不方便為由,給她配了兩個婢女。
看著韓二郎的臉色越來越鐵青,時顏說不出的暢快,也樂得跟衛六郎走得越來越近。
她可還記得那家伙上輩子在她死之前捅她那幾刀,雖然她暫時沒法捅回他報仇,但能把他氣得半死,也足夠她在這般沉悶的趕路中樂上半天了。
恒景跟衛家達成的協作,時顏猜都能猜到。
如今太皇太后和衛家的困境在于,他們一方面要對付韓圻年和韓家,一方面還要對付齊王和青耳族的聯軍。
太皇太后和衛家被韓圻年打壓了這么多年,即便他們一直有在暗中經營那些關系,也趁著韓圻年名聲大跌,拉攏了很多反對韓圻年的勢力到他們那一邊,但要在短時間內恢復至他們最巔峰的時候,也不可能。
即使是太皇太后和衛家勢力最巔峰的時候,要同時對付韓圻年和齊王,也很艱難。
要想最快最穩地解決這件事,唯有拉攏另一支強大的勢力。
時顏這時候的出現,便是給他們的契機。
恒景只怕是以和太皇太后以及衛家合作對付韓圻年和齊王為條件,請求太皇太后和衛家救下時顏。
這件事衛家顯然沒想瞞著韓家,也瞞不住。
等到恒景出兵幫助大興的軍隊對付齊王和青耳族的聯軍那一天,他們自然就會知道這件事。
何況,韓圻年又不蠢,在衛六郎突然出現攔下韓修旭帶走她那一刻,他們只怕就已經嗅到了他們間不同尋常的氣息了。
果然,在第二天傍晚,時顏收到的恒景的親筆信證實了他與太皇太后和衛家合作這一點。
可能是擔心信件會被人中途攔截,恒景沒有在信里多說什么,只表達了一下對她的掛念,以及他不日即將出兵幫助大興的軍隊這件事。
時顏看著這封簡單的信,心里既亢奮,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和恒景分開了這么多天,終于有了一些他那邊的消息,她自然是高興的。
只是,恒景這封信這么簡單,字里行間的感情,還不及信封上“吾妻親啟”四個字濃烈,時顏又有些不滿。
這不解風情的男人,被人看到便看到了,多說掏心窩的話不行嗎?
她又不介意別人吃他們的狗糧。
平日里在她面前,明明挺會撩的。
想是這么想,時顏還是把這封簡短的信上上下下看了七八遍,幾乎都能背出來了,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來,又寫了一封回信給恒景。
上一回第一封信,她因為趕著時間,只簡單地報了個平安,還什么都來不及說。
罷了,那男人不愿意說掏心窩的話,就由她來說。
時顏先是簡單地把自己如今的情況寫了一下,寫到最后一句話時,她嘴角微揚,寫下了一句:吾思君甚篤,夢里是君,醒來亦是君。
寫完后,她又讀了一便,嘴角笑意更深。
先前,她暗搓搓想撩他,卻總是會被他反撩過來。
如今隔了這十萬八千里,他們只能靠小小的一張信紙聯系,她就看他怎么反撩回來!
想到這一點,時顏一整天,嘴角的笑意都是甜的。
就這樣,他們在第五天的時候,終于回到了望京。
衛六郎早早便遣了人與時顏說:“夫人,望京城到了。”
時顏立刻撩開簾子,探出窗子看了看。
眼前看到的場景,卻是讓她不由得微微一僵,眉頭緊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