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尤其憎惡別人拿她和韓三娘比較,甚至覺得她不如韓三娘。
韓三娘是造成了她過去所有遭遇的罪魁禍首,那些人憑什么覺得她不如那么一個刻薄自私的女人!
陳三娘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衛思瑩,見她的神情有所松動,連忙道:“瑩兒,你不會怪我吧?”
衛思瑩抿了抿唇,用眼角余光瞥了不遠處一直沒說話的時顏一眼,嗓音微冷道:“怎么會,你方才說的話又沒有錯,我也不過是看在阿爹的面子上,才會那般容忍她罷了。”
衛思瑩的兩個侍婢頓時臉色微變,想說什么,又不敢說,只能滿臉警惕地看看自家娘子,又看看不遠處的都督夫人。
不管怎么說,都督夫人都是阿郎請回來的貴客啊!
若是被阿郎知曉娘子和陳三娘當著都督夫人的面那般侮辱她,肯定會責怪娘子!
可是,她們不過是小小的侍婢,便是心里不安,也不敢當著別人的面下自家娘子的面子。
也只能暗暗祈禱,都督夫人不會生氣了。
若是都督夫人一氣之下,直接和娘子吵了起來,把事情鬧大,這件事就更別想瞞過阿郎了。
時顏看著面前的兩個女子,聞言,只是嘴角微微一揚,若有所思地掃了那個陳三娘一眼,淡聲道:“上一回我便說過了,五娘子的事,屬于國公府的家事,我不便多說。
我最后給五娘子一句忠告罷,真正的朋友,不會在低谷時而去,也不會在盛名時而來。
有時候虛情假意,遠比真刀實槍要傷人。”
時顏話音落下,衛思瑩還沒什么反應,陳三娘便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怒瞪著時顏道:“你在說什么渾話!你的意思是,我對瑩兒的是虛情假意了?你什么都不清楚,你憑什么這么說!”
說著,她急急地轉向臉色有些發白的衛思瑩,道:“瑩兒,你知曉的,我以前不是不想和你玩,只是整個望京城的人都知道,韓家與衛家關系不好,我……我不過是擔心得罪韓三娘,才不敢跟你玩。
可是,即便是那個時候,我也幫過你,不是嗎?兩年前那回賞花宴,我知道韓三娘設了陷阱想羞辱你,便讓你往另一邊走了,避開了韓三娘設的陷阱。
你后來還來跟我說謝謝了不是嗎?但我當時害怕被韓三娘知曉這件事后被報復,你感謝的話還沒說完就走了,但你的心意,我都知曉的。
我對瑩兒的友情,又怎么會是虛情假意呢!”
這一句又一句話,仿佛直直地敲打在衛思瑩的心房上,讓衛思瑩原本有些動搖的眼神,慢慢又恢復了清明。
沒錯,兩年前,陳三娘確實幫過她。
那時候,太皇太后在大相國寺舉辦賞花宴,把望京城里叫得上號的貴女都請去了。
她因為沒有交好的朋友,兩個姐姐又早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夫家,沒法顧及她,便一個人賭氣般地四處亂走,后來迷路了。
她便是在那時候遇到了陳三娘。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岔路口,她向陳三娘問路的時候,陳三娘給她指了左邊的方向,她最后順利回到了賞花宴舉辦的地方。
然而,她無意間卻聽到別的貴女說,韓三娘喚了幾個貴女準備了一個陷阱,如果在那個岔路口,她走了右邊那條路的話,她就會摔進一個泥坑里,被所有人恥笑。
而韓三娘捉弄她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她那天和她佩戴了同一款式的簪子,她心里不痛快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