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狠狠吸了好幾口氣才緩了過來,找回了失智,聽到耳邊男人仿佛找到了主人的小狗一般不斷輕喚她的聲音,她微愣,心里又酸又軟又柔,便是四肢還酸軟著,還是使勁抬起手抱住了他,剛想溫柔而浪漫地回一句:“我在。”
身上的男人就突然整個人壓了下來,頭深深埋在她的脖頸里,猝不及防的時顏差點被他壓得背過氣去,方才盈滿胸膛的溫存和柔軟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一般。
她下意識地暗暗磨了磨牙,十分懷疑,恒景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報復她瞞著他肆意行事這件事!
然而,下一息,她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綿長而有節奏的呼吸聲,不禁一怔,呆呆地躺了一會兒,才抬起手,盡量輕柔同時十分艱難地把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到了一邊去,一只胳膊撐起上半身,借著燭光細細地看了身旁的男人好一會兒。
她這時候才發現,恒景瘦了許多,臉部線條比以前削薄多了,顯得他真個人比以前冷峻犀利了不少,眼睛下方有很重的黑眼圈,臉色也不怎么好,有些青白。
想起方才周仰說的話,時顏眉頭緊皺,暗暗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這男人又怎么折騰自己了。
想來他是真的很累了,只是長年養成的警覺性使然,才在她接近的那一刻起了來,但腦子估計還很迷糊罷。
確認她無害后,就又忍不住睡了過去。
實在是讓人心疼又憐惜,連因為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氣都生不起來了。
時顏嘴角微揚一個柔軟的弧度,就這樣單手托腮看了恒景好一會兒,手指輕輕地、溫柔地描摹著他的五官。
不知道什么時候,蠟燭熄滅了,天邊也開始透出微弱的白光。
這幾天連夜趕路,時顏其實也疲憊至極,不知不覺中就倒了下去,也陷入了夢鄉。
這一晚,許是因為回到了恒景身邊,時顏在夢中都感覺是甜的。
第二天清晨。
一晚上沒睡的周仰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急不可耐地走到了都督的營帳前,感覺營帳里什么動靜也沒有,不禁壓低聲音道:“都督和夫人起了嗎?”
門口的其中一個侍衛立刻也壓低聲音回:“回稟周副將,還沒起。”
周仰微微挑眉。
真難得,這段日子以來,都督便是好不容易合上眼睛睡一會兒,也是很早就醒了。
常常讓他們苦惱不已。
看來夫人回來了,就是不一樣。
對都督而言,夫人就是最好的藥。
周仰心里忍不住一陣欣慰,似乎想到了什么,輕咳一聲道:“昨晚夫人進去后,營帳里可有什么動靜?”
說到這里,周仰忍不住老臉一紅。
他……他可不是想偷窺都督和夫人的私生活!他只是作為都督的副將,擔心都督昨晚有沒有被突然出現的夫人嚇到罷了!
畢竟都督這一段時間的精神狀況都很不好,過喜過悲都是不可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