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走了幾步,身后就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周副將。”
周仰轉頭一看,是陳應。
陳應是前幾天與他們匯合的,先前,據說他為了騙過韓圻年夫人假死這件事,一直和衛家派出去的所謂刺客上演一場貓抓老鼠的戲。
直到,衛家的人成功和他們匯合了,他才終于結束了那場戲碼,回到了都督的軍營中。
這回,都督把陳統領也留在了夫人身邊。
周仰不禁有些訝異,“陳統領,你怎會在這里?這時候,你不應該在整理你的部隊嗎?”
與作為副將主要事務是跟在夫人身邊協助他處理事情的他不同,陳應是直接帶領軍隊的將領,這種時候,他理應在整軍待發。
陳應走到周仰身旁,淡聲道:“時間還早,我便四處走走,散散心。”
頓了頓,他眼神中突然掠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道:“我這幾天,總有一種感覺,我所待著的這個軍隊,有哪里不一樣了。”
周仰微愣,道:“這回擔任主帥的是夫人,且夫人顯然十分倚重劉將軍,把很多事情都交給了劉將軍,整個軍隊的排兵布陣、統籌布置的方式,都帶上了劉將軍的個人風格,與先前都督的風格不太相同,陳統領有這樣的感覺,也很正常。”
雖說每個將領都有自己的行事方式,但如今跟在都督手底下的將領,大都是跟了都督很多年的,在行軍布陣上多少帶上了幾分都督的個人風格。
而劉將軍這回的行事方式,卻與都督完全不一樣。
且劉將軍往軍中安置了很多自己的人,魯國公和衛家的兩個郎君也親自上陣帶領軍隊,別說陳應了,便是他,也多少有些不適應。
但那是夫人的安排,也沒什么好說的。
陳應沉默了半響,終是搖了搖頭道:“你說得對,是我胡思亂想了。”
如今這個軍隊的構成畢竟十分復雜,不禁有了劉將軍的加入,還和衛家達成了聯盟。
跟他們以前的感覺不一樣,是很正常的。
看到陳應這模樣,周仰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又隱隱在冒頭。
也不能說是不安,而是一種,身邊似乎有什么在改變,他卻看不透也抓不住的焦慮感。
陳應本就不是什么傷春悲秋之人,和周仰聊了這兩句,便道:“不跟你說了,時間差不多,我也該回去準備準備了。”
說完,就轉身大步離去。
周仰看著陳應走遠的身影,頓了頓,也抬起腳步繼續去找夫人。
然而,他還沒走到大部隊正在整兵的地方,就見到夫人正在劉將軍和魯國公的陪同下往回走。
夫人位于最中間,臉色認真而肅穆,劉將軍和魯國公一左一右,正在低聲和夫人說著什么。
夫人顯然聽得很認真,不時點一點頭,甚至沒有發現前方的他。
周仰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突然,就有點明白了陳應的感覺。
以前,夫人最倚重的人是他們,或者說,夫人能倚重的人,只有他們。
只是,隨著夫人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存在,仿佛變得沒有那么重要了。
在文,夫人可以倚重薛刺史和余院長。
在武,夫人如今可以倚重劉將軍和衛家。
便是在江湖上,夫人還有個千問閣。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夫人的羽翼竟已是如此豐滿。
別說夫人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他甚至隱隱有種惶恐,擔心什么時候,夫人就會拋下他們,獨自去飛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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