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緩緩把視線投回到她身上,眼神似乎有些凝滯的恒景,時顏只覺得心跳怦怦怦的,難得有些緊張。
她方才那么說,不是她一時腦抽,而是她深思熟慮過的。
不管今晚恒景情緒失控的原因是什么,起因都絕對是她大晚上和虞歡喜在一起。
而其實她理智上知道,他們切磋書法這個理由十分站不住腳,她一開始那般肆意行事,不過是以為恒景會懶得理她。
更別說他們方才分明是聽到恒景過來了,才把紙燒掉的。
可能只有腦子生銹的人才會覺得,他們是真的在純潔地切磋書法吧。
而她以后,定然還要找機會和虞歡喜談論事情,用這個理由的話,她以后還能光明正大地和虞歡喜湊在一起。
被人問起來就是她要向虞歡喜請教怎么討好恒景
反正,她今晚見到恒景遇襲時那般失態,他們定然已是有些想法了,而原主先前,也確實曾一門心思討好恒景,倒不如順水推舟,把他們的思緒都往那桃色方向去引。
這所有人中,卻是風玄知最先回過神來。
看著那女子強裝淡定眼底卻隱隱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決絕神情,風玄知忍不住有些失笑。
這事態發展還真是
若她當真是陛下,他倒是頭一回知道,陛下的性子竟是如此狂野啊
又過了好一會兒,恒景才似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眼神意味不明地,難得有些遲鈍般地道“你想討好我”
時顏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是什么很難以置信的事情嗎
蘇妙音初初嫁過來時,還曾天天在大門口等著他回來呢,只是后來被恒景警告了一下,就慫了,也不像最初的時候那般纏著他了。
時顏整理了一下語言,緩緩地輕嘆一口氣,道“再怎么說,我也已是嫁給了都督,是都督的妻,有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和夫君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呢
我跟都督之間的婚事,雖然沒有旁人那般純粹,我一開始也受他人蒙蔽,對都督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就如我前些日子跟都督說的,我已經幡然悔悟。
如今的我就想過上簡簡單單的日子,盡好作為都督夫人的職責,在必要的時候,助都督一臂之力。
雖然我跟都督之間還沒有夫妻間的情分,但我敢對天發誓,我對都督的心天地可證,日月可鑒,只要都督愿意給我一次機會,我定不會讓都督失望”
邊說,還邊使勁地擠了擠眼睛,終于從眼角擠出了幾分濕意來。
時顏一邊用帕子抹著眼角,一邊微微抬起眼簾
當看到面前的男人時,她的動作忍不住一頓。
只見男人一張俊臉不知道什么時候,竟染上了兩抹紅暈,因為他皮膚白皙,那兩抹紅暈尤為顯眼,就仿佛男子如玉的面龐上染上了淡淡的胭脂,不但絲毫不顯女氣,反而有種大男孩般的青澀和無措。
眼神也似乎有些躲閃,察覺到時顏投過來的視線,他暗暗深吸一口氣,重新擺正眼神看向她,嘴微張似乎想說什么,卻在見到時顏眼角邊的濕意時,臉色微微一變,道“你別哭。”
時顏“”
這是怎么回事
恒景竟是這般純情的嘛
她可還記得,恒景因為從小就長得好看,沒少受到一些小娘子的青睞,經常還會有一些膽大的小娘子跑過來,給恒景送上自己的貼身之物。
雖然古代都講求矜持,但對于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矜持有什么用連肚子都要吃不飽了,還矜持個毛線
因此,比起望京那些世家貴女,她進宮之前遇到的女子,一個個都直率可愛得緊,沒那么多束縛人的繁文縟節。
而這種事情遇到得多了,恒景也就十分淡定了,面對那些女子或嬌羞或大膽的表示,他不但臉都不紅一下,還能十分和顏悅色地把她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