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不禁看向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的房娘。
而且聽陳應這樣說,他們分明早就知道了房娘的身份
恒景這時候,終于緩緩開口,“把她嘴里的布團拔出來。”
立刻有侍衛應了一聲,跑上前拔出了房娘嘴里的布團,房娘頓時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道“果然不能小看都督,都督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都督能留老奴到現在,也算是給老奴面子了罷。
夫人”
房娘突然喚了時顏一聲,嘴角的笑容更詭異了,啞著嗓音道“老奴沒想到啊,都督竟然為了你,連老奴的真實身份都說出來了。
都督留著老奴,原本是想將計就計,利用老奴收集齊王那邊的情報罷。
只是沒想到啊哈哈哈,沒想到啊
夫人,你可知道,都督先前喜歡的那個女子是誰老奴這些年一直觀察都督,多少猜出來了。
你覺得一個人會在那么短時間里,就對另一個人產生那么深的感情么都督對你不一般,不過是因為你跟那個女人很像,你不過是那個女人的替身”
許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些,在場的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房娘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恒景才突然一聲厲喝,“把她的嘴重新堵上,拖下去關起來”
他給她機會說話,是為了讓她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不是讓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房娘身旁的幾個侍衛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大聲應了一聲,甚是粗暴地堵上房娘的嘴,就急急地把她拖了下去。
這女人簡直蔫壞,到這時候了,還不忘離間他們都督和夫人的感情
不過,她方才說什么替身不替身的,到底是真還是假啊
時顏也有些怔然,直到她的右手又突然一熱,才轉頭,看向身旁眉頭緊皺,莫名有些緊張的男人。
恒景看著難得有些懵懂的女子,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緊了緊她的手,突然轉頭,看了周圍所有人一眼,沉著一張臉冷聲道“你們如今清楚了,夫人對我和都督府沒有任何異心,下一回,若我再發現有人對夫人不敬,必軍法嚴懲”
一旁的陳應身體微微一顫,哪里不知道,都督這番話主要是針對他的。
身為都督的心腹之一,他哪里不知道房娘是齊王的人。
只是,方才發生那件事時,他一點也沒有往這是房娘對夫人的陷害上想,潛意識里,他還是覺得,夫人是韓圻年那邊派來的人,所以會做出對都督不利的事情。
都督原本早就可以點出房娘的身份,只是他沒有這么做,因為都督知曉,房娘是齊王細作這件事,跟夫人要背叛都督并不相沖。
他放任夫人對那個男人嚴刑拷問,是給夫人立威,也是為了讓夫人親自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
等到一切真相大白了,都督才點出房娘的身份,這固然有都督再也無法容忍房娘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只怕是,都督擔心留著她,她會再一次對夫人不利
想通這些節點,陳應心頭大駭,頭一回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如今的夫人在都督心中到底占據了一個什么樣的分量
他不禁單膝跪地,頭快垂到了胸口,帶著幾分羞愧,沉聲道“誤會了夫人,屬下罪該萬死,請夫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