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這女子竟還真的接受挑戰了他們多少聽聞過青耳族的習俗,那安溪郡主提出來的比試,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肯定是比武
這都督夫人未出閣前,只是一個只有一手字還算拿得出手的所謂才女,自小的性子最是軟弱膽小,所有見過她的人對她最深的印象就是那總是低垂著的頭,雖然她如今似乎仗著恒都督的寵愛囂張跋扈了不少,卻又拿什么來跟那安溪郡主比
她以為她背后有恒都督,安溪郡主就不敢對她動真格嗎簡直天真好笑她那個好夫君可以說是青耳族所有人的仇敵,安溪郡主只會把對恒都督的仇怨發泄到她身上,可不會有半點手下留情
驚訝過后,大部分人都露出了嘲諷的神情,覺得這女人實在自以為是,愚蠢無知不過,這跟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她今天在這兒出糗,反而能給他們一個笑料不是嗎。
蘇希雨和留侯夫人許氏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滿臉的幸災樂禍,許氏還興奮地哈了一聲,眼中閃爍著夾雜著滔天仇恨的快意,“這小賤人也有這一天那安溪郡主最好不要手下留情,狠狠折辱她一番,讓她從此在這望京城里也抬不起頭來才好”
“母親,放心,肯定會的,”蘇希雨溫聲細語的,眼里的嘲諷卻快滿溢而出了,“據聞青耳族的人從孩童時候起就舞槍弄棒,馳馬試劍,不管是男子女子都彪悍得很,又哪是阿姐這個從來沒習過武的人可以對付的阿姐這回定是要為她的無知自大付出代價了。”
等她出糗惹了恒都督的嫌,就知道沒有留侯府的撐腰,她什么都不是了
一番話,說得許氏心里又是興奮了幾分,眼睛一眨不眨的,唯恐錯過任何一副畫面似的。
在場的人,只有謝語盈大驚失色,不自覺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道“不可夫人,你有習過武嗎你以為那安溪郡主是我們望京城的貴女,會與你比什么琴棋書畫要真比的話,讓我來”
那安溪郡主掃了眼謝語盈,嗤笑一聲道“怎的難不成恒都督是你夫君啊在我們青耳族,一個人若是看上另一個人的夫君或妻子,提出比武搶人的事情再正常不過。如今夫人既是應了我的比武,就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們大興的人不是常常說什么金口玉言嗎難不成唯獨都督夫人的嘴與旁人不一般”
謝語盈見她這得意的模樣,更是氣急,“你”
“七娘,確實是我先應了她,”時顏這時候卻開口,打斷了謝語盈的話,一張原本明艷的臉有些蒼白,微微垂眸道“是我沖動了”
謝語盈這下更確定時顏不知道安溪郡主說的比試指的是比武了,忍不住急得咬牙,“夫人,你確實沖動了”
她剛想說,既然夫人不知曉那安溪郡主說的比試指的是比武,就跟大家伙解釋解釋,大家都會理解的,就聽那安溪郡主得意道“我也不想被你們說我欺負人,韓夫人,麻煩你把你們府上有的兵器都拿出來,要用哪種兵器比、怎么比,我全交給夫人來決定”
謝語盈聞言更氣了,這安溪君主嘴里說著比試的方式讓夫人選,實則已是圈定了比試的范圍,這不是欺負人是什么
瞧她這得意的表情,分明已是猜到了夫人完全不懂武
她一個青耳族人,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膽子在他們大興撒野
謝語盈剛要再說什么,身旁的女子就伸手輕輕按住了她,耳邊,同時響起女子輕柔淡然的聲音,“是么安溪郡主可不要后悔才好。
若我贏了,安溪郡主需記得,往后再也不能說要嫁與我夫君的事情。”
謝語盈微愣,直覺有什么不對勁,轉頭看了時顏一眼,卻見她看也沒看她,只淡淡笑著看著對面的安溪郡主,一雙眼睛流光溢彩,流轉著溫和卻堅定的光芒。
跟她方才說自己沖動了時的眼神,似乎一個天,一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