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會意,將三人連人帶協議統統塞到了車上,打包帶走。
賀歡眠看完了整出鬧劇,倒是對穆麗蓉有了新的認識。
穆家小姐依舊是那個穆家小姐。
敢愛敢恨,拿得起也放得下。
穆麗蓉趕走了人,情緒卻十分地低沉,只呆坐在座位前出神。
賀歡眠也不會安慰人,將茶盞推到她面前。
“渴了吧,剛剛說那么多話。”
這是賀歡眠從那天的晚宴離開以后,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穆麗蓉眼底泛起了層濕意,但她很快就眨掉了“謝謝。”
眼看兩人又要沒話說。
穆麗蓉從復雜糾葛的思緒中抽離開來,絞盡腦汁地想找點話聊,又看到了那杯茶盞。
她果斷地拿過賀元澤桌上那杯沒碰過的茶,巴巴地推到賀歡眠跟前。
“你吃這么會兒開心果,肯定也口渴了吧,你也喝,多喝點。”
真正從昨晚到現在一點水沒喝,口干非常的賀元澤,看著絲毫不留情面地從他眼前被端走的水。
賀元澤“”
賀歡眠一直以九顆開心果,一口水的規律進食,根本不存在口渴。
但頂著穆麗蓉殷切的目光,她還是將滿滿一碗茶喝了個干凈。
放下碗“嗝”
賀歡眠打了個水嗝,賀元澤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兩人視線相對,都從對方眼里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一時間。
不知道該說兩人哪個更痛苦些。
穆麗蓉見她喝了水,心里那塊大石頭終于放下。
她仔細地端詳著賀歡眠,眼圈又紅了“怎么看著又瘦了,你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天地良心,她回到安平鎮,面對的就是各種花式投喂。
她但凡瘦了一兩。
那都是對大爺大叔嬸子嬸娘他們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的不尊重。
賀歡眠覺得十分冤枉。
但她環視了一圈,發現大家竟然都對這話露出贊同的表情。
賀歡眠不說話,將碟子里的開心果仁摸摸索索地全摳出來仰頭吃了。
果然,穆麗蓉的目光在看到她豪爽的食欲后,總算沒那么愁了。
賀元澤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濕巾,擦凈手后,接替了剝開心果的位置。
穆麗蓉斟酌著,猶豫了許久,還是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我這次來安平鎮,覺得這里很好,如果我和你外公他們住過來,你會感到不自在嗎”
賀歡眠仔細想了想“不會,我這個人挺愛憎分明的,我討厭的是賀家的人,你都不是了,我自然不會排斥你到安平鎮來。”
對于安平鎮,她一向很有主人公意識,所以回答得也很理直氣壯。
穆麗蓉捕捉到這絲細微的差別。
更體會到原來眠眠從來沒把賀家當成自己的家過。
“眠眠,對不起,我真的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你恨我是應該的。”
穆麗蓉終于將在深夜里反復摧折她的話說了出來。
賀歡眠有些苦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這種話,你要是實在愧疚到難受的地步,那”
“怎么樣”
穆麗蓉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