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為有了時鶯,他們得以坐在教室里,安安心心地讀完書。
或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所以他們都異常珍惜這個機會,各自都考上了不錯的大學。
本來大家約好等大學畢業,有能力賺錢回饋她的時候,就來看她。
但賀歡眠卻因為提前賺到了錢,成了第一個來拜訪時鶯的。
她在小群里說這事時,引起了其他人的羨慕。
雖然他們也勤工儉學,但他們并沒有不分輕重,平時還是以學業為主要,賺到的錢也就夠維持生活,所以也就只能托她帶帶話。
“賀小姐,從上次你走以后,時女士可一直盼著你能再來”
比之上一次,助理熱情更甚。
她跟時鶯已經有段時間了,來看望時鶯的人雖然多,但她愿意見的人沒幾個,更別提還能讓她常常掛在嘴邊,還主動再約第二次的。
說話時,車也到了地方,時鶯已經抱著一束薔薇,在門口等了。
時鶯人如其名,即便已經四十有三,氣質相貌亦卓然,一舉一動都是時光賦予的嫻靜優雅。
在她身上,是真有種歲月不敗美人的從容感,很是動人。
賀歡眠見到她,就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時”
剛喊一個字,她就頓住了。
時鶯見她便笑,有些小女孩的嬌嗔“芙芙,說好做玫瑰香油,現在花期都快過了,你怎么才來”
助理聽到這話,知道時鶯又犯病了,瞬間緊張起來。
要是賀小姐遲疑或是露出什么破綻,被看出來
她的手已經放在了撥號鍵上,只要一撥出去,在別墅各處的護工醫生就會立馬過來,將失控的時鶯制住。
出乎意料的,賀歡眠只是愣了片刻,就朝她眨了眨眼。
“我知道,我故意的。”
時鶯不解“為什么”
賀歡眠粲然一笑“因為這樣玫瑰才能多陪你一會兒啊”
時鶯笑罵“油嘴滑舌。”
助理知道這一關算過去了,輕呼一口氣,將手從撥號鍵上移開來。
賀歡眠應了聲“好。”
她邊跟著時鶯做,邊想著她上次來的情景。
上次時姨沒犯病,但她說怕冷不丁嚇著她,所以跟她透露了些她犯病時她的一些表現。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她常會記憶錯亂,搞不清時間。
時鶯上次還說過她很像她年輕時的好友,難不成就是她口中的芙芙
賀歡眠去到別墅里洗手,準備下一步,正要出來時,卻聽見花園里傳來摔東西的清脆聲響。
然后就是一個巴掌聲,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滾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你為什么要來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
這是怎么了
賀歡眠一驚,知道出事了,快走幾步,就看到時鶯對面,時闊一臉血地站在花園門口。
“你早該死了,你早該死了。”
時鶯一改之前的溫和,因為仇恨扭曲的面容,顯得格外失真。
時闊的腳下是剛裝花瓣的玻璃瓶碎片,零星沾著血跡。
他的發絲,額頭,肩上則四散著已經沾濕的玫瑰花瓣。
鮮紅的色澤,襯著他慘白卻平靜的面容,和一絲波動也無的眼眸,說不出來的冷涼“好,我去死。”
賀歡眠“”
她還沒理清楚時闊為什么會在這里,就聽到了這話。
也不再猶豫,跨步走了出去。
她走到時闊面前站定,時闊原本如死水一潭的眼眸微顫,泛起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