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付珪跟曹灃炫耀完,就繼續洗澡去了,聽著他的歌聲,曹灃擱下書,去了陽臺。
唐雄就站在外面的陽臺上抽煙。
他戒煙很久了,可今晚就是想抽兩根,好過喝酒,一不小心喝個爛醉,耽擱了事兒。
曹灃把陽臺門關上,走到唐雄身后,從他兜里抽出煙盒和打火機,取出三根煙,點燃,插進陽臺上的花盆里。
他對著遠方的月亮做了個雙手合十的祭拜動作,而后拍拍唐雄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說話。
唐雄跟著曹灃坐在陽臺沙發凳上,把煙頭掐滅,低聲說“曹總,我想她了,想他們了。”
曹灃雖與那隊特種兵相處時間短暫,可腦海里關于他們的畫面,揮之不去。
尤其是那個姑娘,把特制炸彈捧在胸口,用自己換他的命時,那爆炸聲宛如炸痛了他的神經。
他下意識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低聲說“三年了,我一刻沒忘。”
唐雄淚流滿面,捂著臉,哭著說“是啊,三年了,都已經過去三年了,可就像昨天發生的事。安殷是隊里最愛喝酒的姑娘,一個人可以干倒好幾個老爺們。當時出征前,我跟她說,回來就結婚,到時候酒席上,由她去撂倒那群老爺們兒,我圖個清閑自在。可是,這場婚禮,一拖就是三年。”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又道“還有劉武在去的飛機上,傻呵呵跟我說隊長,我奶奶包的餛飩可好吃了,皮薄餡兒多,紅油抄手那叫一個香啊隊長,等做完這次任務回家,我帶你回家,去吃我奶包的大餛飩”
曹灃喉嚨一滾“劉奶奶的餛飩,確實好吃。”
唐雄攥緊了拳頭“是我不夠強大。”
曹灃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才不愧他們的犧牲。”
唐雄扭過頭看向曹灃,沉默。
這些年他眼睜睜看著曹灃把公司做成華國第一大廠,而國外一些不安份子,對風凱也的確在打壓和懼怕。
這些年,風凱發展之迅速。
他們害怕華國科技變強,害怕華國成為世界第一的強國。
曹灃活下來,的確無愧于他們的犧牲。
這些年他不僅是活著,而是為那些犧牲的人活著。
這種人真正活到了雄偉的高度。
唐雄至今不知道,曹灃當年被困那三年,是怎么活下來的,也從不敢問。
他也不明白,這個男人心里裝著的是怎樣的信念,才能在那種環境與折辱之下生存。
當初唐雄把曹灃救下回國時,醫生都說這個人難以活下去。即便治好了,也會落下病根,恐怕活不過七八年。
唐雄還記得,他依稀聽見醫生與他的領導交代曹灃的情況,那個男人不僅是吃糞便,被餓得瘦得皮包骨。
甚至,還遭受了一些慘無人道的折辱。
那些折辱不會傷及他的性命,卻足以讓一個正常心智的男人崩潰。
總之,唐雄對曹灃的佩服,已經到了一種無可描述的高度。
按照曹灃原本的病情發展,最多熬個兩三年。
可薛琦的出現,就像是他生命里的一劑良藥。
薛琦的料理讓曹灃重新獲得了品嘗美食的能力,他的身體也因為汲取了食物的營養,逐漸恢復健康。
唐雄看著曹灃的身體逐漸轉好,由衷替他開心,也知道曹灃對薛琦是認真的,也是認定了這個姑娘了,
想一生一世,為自己爭取。
他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真相”
曹灃“我不能明著告訴她,今天帶她看電影,給了提示。她應該是拿我當成你了,如此也好,到時候等解了密,她接收真相時,不會那么意外且無法接受。”
唐雄嗤笑道“曹總,你這個操作,實在有點”
他腦子里想了一圈詞匯,搖頭“雞賊。”
曹灃“現在不是解密的時候,只能先讓她誤會誤會。”
曹灃不能告訴薛琦真相,以及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這關系到國家層面的某項策略。他能先讓薛琦誤會自己是唐雄,以此告訴她曾經自己的經歷。
這是他能想到,能讓她慢慢了解自己過去的唯一方式。
孫付珪洗完澡出來,看見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兒在外面坐著,一臉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