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和巫娣下課就忙著趕作業,放學便又急忙趕回橫濱脫不了干系。
虎杖倭助咀嚼著食物,聞言卻是嗤笑一聲“心智未成熟的小鬼。”
“那也是您孫子。”
他瞥了一眼病床邊的少年,“宅子抵押出去,你這么長時間都住在哪了”
巫娣頓了一下,含糊道“朋友家。”
虎杖倭助冷笑一聲“你也就騙騙悠仁那傻小子吧,就你這臭性子還能有愿意收留你的朋友門口那兩個門神是什么人,解決了你爸那堆爛攤子你又招惹上了什么人”
“本來聽說您住院了我還挺擔心,但今天見您還能像以前一樣這么有精神氣兒地損人我就放心了。”
“怎么,嫌我老頭子墨跡,想走了”
巫娣慢悠悠地替他倒了杯水,送到了他手邊“怎么會,我會等您吃完的,畢竟這便當盒還得收回呢。”
虎杖倭助“”
虎杖倭助雖然因身體原因不得不住院,但腦筋還精明著呢,聽著巫娣說著這話就猜到他是故意岔開話題,不準備正面回答問題了。
年紀不大的小屁孩,主意倒是一個接著一個。攤上那樣個父親,虧得他能不依靠旁人自己一個人撐到現在,也難怪性子冷了些。
“你去和悠仁住吧,”虎杖倭助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語氣淡淡道“反正我是回不去那個房子了,你住進去還能替我看著那傻小子,別哪天病死在屋里都沒人給他收尸。”
坐在病床上的老人神情異常平靜地闡述著某個事實,明明心中記掛著即將被他獨留在世上的某個人,但那張嘴一張一合吐出來的卻不是什么悅耳的話,不怪臨近人生終點之際都沒有親戚愿意前來看望照料他。
巫娣垂著眸聽他說完,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回道“再說吧,他還生著氣呢。”
“他懂個屁,腦子一根筋,以為什么事都能靠一腔熱血解決,你搬走前一晚他找你吵架我都聽到了,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小子。”
他說著又瞥了眼低眉順眼安靜坐在一旁的巫娣,絲毫不厚此薄彼地補罵了一句“你也一樣,未成年逞什么能,還以為自己很酷么”
“”還行,起碼他沒被罵沒腦子。
因為難保今后會有什么問題,巫娣沒有立即答應住進虎杖家的事,見人吃干凈了便當便起身準備收拾。虎杖倭助沒等到他的回答,坐在病床上沒好氣地瞪著他,被瞪得時間長了,巫娣只好無奈地勸他好好養病,并答應會時不時去那邊看看情況。
虎杖倭助深知他固執的性格,見狀也不再費口舌,見他收拾著東西邊抬頭看了一眼鐘表,便知他接下來還有其他要事,不等巫娣主動告辭,他率先罵罵咧咧地開始攆人。
巫娣拎著口袋走出病室,看了眼門口的兩個門神。
病房隔音效果不好,更不要提站在門外的還是遠較普通人耳聰目明的刀劍,想來屋內兩人的對話早就被聽了個遍。
不過本就沒什么可隱瞞的,巫娣沒做過多解釋,只對門口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道“走吧。”
加州清光似乎想說些什么,但被一旁的大和守扯了一下,遂安靜地跟在巫娣身后,一齊乘坐電梯下樓。
電梯在三樓停了一次,走上來一個身著藍白條紋病服的佝僂男人。加州清光往一側挪了挪,漫不經心地掃了這人一眼,目光卻是微頓,眉宇也跟著緩緩皺了起來。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大和守安定,后者果然也同他一樣察覺到了什么,蹙緊眉向巫娣的方向移去。
“怎么了”巫娣注意到兩人奇怪的狀態,詢問道。
“有什么東西。”大和守安定壓低聲音擋在他身前,巫娣順著他警惕的視線向前望去,看到了那個剛上來的瘦削病服男人,沉默觀察了幾秒,除了對方不似正常人的蒼白膚色再無發現。
只是在這狹窄的方寸空間內,即便人再壓低聲音說話都難免會被捕捉到,更別提大和守已經戒備地將刀劍取出,刀刃出鞘的聲音清晰地在這個密閉空間內響起,然而卻始終不見站在電梯前方的瘦削男人轉頭查看。
仿佛傀儡一般毫無生機地定在那里,目光渾濁地盯著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