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著冰水,瞥了眼三日月宗近面前的唯一一杯茶水,十五分鐘前那還是杯溫度適宜的茶水,可惜無人問津,眼下早就失去了最后一絲溫度,只能等待著最后被倒入下水道中的命運。
伏黑惠忍不住在心底嘖了一聲,并不是他敏感,而是這人由骨子里散發的某種感覺令他極為不適,這種感覺尤其在巫娣離席,周遭只剩這人一人時尤為明顯。
并非是針對他一人,準確的說,應該是針對除巫娣以外的所有存在。伏黑惠有種任何人事物在這人認知中都與路邊石子無異,脫離了所有倫理綱常的感覺。
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個巫娣又和他是什么關系
伏黑惠正思索著這兩人間奇怪的相處模式時,巫娣終于結束通話回到了座位。
伏黑惠早就吃完,這會兒沒事便發呆似的看著他吃,然后就看著他動了兩下筷子后就放了回去。
因為先后兩通電話打斷,他那份飯還沒動過幾口。
“你不吃了”伏黑惠一愣,看著他蹙著眉咽下口中的食物,又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好幾口水。
這是不合胃口了他點的也是一樣的套餐,還覺得味道挺好呢。
沒多想,伏黑惠拄著下巴看著他招來服務生,又要了打包盒,認真地將套餐里的所有食物全都裝了進去。
“”他不懂。
節約食物自然是好的,但現在不喜歡吃的食物,打包回去就能愛吃了么。
看著他的動作,伏黑惠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最后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他本以為那個三日月宗近能說些什么,可對方也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的舉動,一語未發。
三人出現在橫濱時已近深夜,伏黑惠目光幽幽地盯著巫娣,似乎在等待著某人給他一個解釋,但顯然這個某人早就忘記一時興起哄騙他的事,直到三人身后那不合常理的時空蟲洞徹底消失,伏黑惠也沒等來一句解釋。
“「arun」。”
伏黑惠仰著頭輕聲讀出看板上的字母,跟著巫娣走進了店內。前者剛一進店,沒等伏黑惠做出什么反應,下一秒就見這人被幾名長相明顯優于常人的店員圍了起來。
店內其他客人見狀也紛紛望了過去,三兩個注意到站在門口的伏黑惠后還低語著什么,似乎在奇怪為什么會有小孩子在這個時間跑來酒吧。
伏黑惠莫名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鶴丸現在在哪”巫娣問道。
“返回本丸了,雖然身上的傷不重,但以防萬一還是讓他先回去了。”藥研回道,“大將,你的眼睛”
“不要緊,休息一晚就能恢復正常。”他一筆帶過,說著回頭望了一眼門口的伏黑惠,“事情大概就是在電話里講得那樣,今晚讓他和我住一晚,明早再做打算。”
加州清光原本在擦杯子,聞言立刻擠了過來,“讓他和主君住一起睡一張床不行”
巫娣道“我打地鋪。”
“主君睡地面他還想睡床更不行”
藥研藤四郎聽得腦袋疼,一把推開他,“這不行那不行,這邊只有一間房能睡,難不成你要讓他和當番近侍面對面互瞪一晚”
方法倒是有,就是讓大將回本丸休息,第二天再過來。只不過這個話題過于敏感,本丸所有刀劍都有意避而不談,也不想讓大將明確表示什么,因為他有種預感那不會是什么悅耳的答案。
加州清光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繃著嘴角不言語,良久才妥協道“至少,讓他打地鋪。”
“好。”巫娣順著他應了一聲。
幾番轉折,伏黑惠終于和巫娣到達最后一站。他拎著裝著校服和一堆童裝的袋子站在房間的中央,慢慢打量著這間不大不小,陳設過于簡單的屋子。
“你住在這兒”
話一問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伏黑惠懷疑幼體化也影響到了他的智商。
好在那人似乎也沒想那么多,坐在書桌前像是發了一會兒呆,才慢吞吞地回了他一句“恩。”
頓了頓,接著又道“洗漱間出門右轉,一會兒藥研會過來幫你處理傷口,洗澡時注意不要沾上水了。”
伏黑惠愣了一下,“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