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朝陽有些云里霧里,難道說這個案子也有問題
他想打聽,但這次來找他的警察一看就比之前見過的都要精明,怎么會被他套話
“中間三個是我、高志強和鐘大貴,我們三個是班上成績最好的,所以每次老師都安排我們站中間。”
他說著,指向后排,“這個高的是黃大康,因為長得比同齡人都要快,所以在班上很有地位,總是號召其他人拉幫結派。站在他左邊叫陳依偉,是他的跟班。右邊這個是鐘大貴的哥哥,叫鐘大富。”
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大多數同學他都忘了,指著合照最角落的一個小男生的時候,孫朝陽輕輕嘶聲,似乎是在回想什么。
宋舟低眉一看,孫朝陽正在考慮的人,就是第三名死者,李源。
“他怎么了”宋舟問。
孫朝陽笑了笑,回神道“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他有點兒可惜。李源是我們班里最瘦小的一個,以前常被黃大康他們欺負,后來為了不被欺負,他就加入了黃大康,開始學著欺負別人。”
后來畢業,年輕人們接二連三地離開村子,他聽說李源在城市里混得還算不錯,應該是忘了曾經的痛吧。
宋舟眼睛一亮,這件事在他們之前的調查中從未出現,是一條全新的線索。
有些事情老師不知道,家長、長輩不清楚,但同學之間朝夕相處,看得最明白。
他指尖點了點照片,問“被李源他們欺負的人在照片上嗎”
“我們學校的學生不多,同齡的都在照片上了。”孫朝陽再次尋找印象里的那個人,但一時間還真沒什么印象了,“具體長什么樣,我忘了,畢竟接觸得不多。不過那個人挺慘的,應該是被這些人嚇傻了吧,精神不太好,也不知道這些年好了沒。”
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家是村里的小地主,他看不上其他同學,所以不怎么和他們玩在一起,加上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除了幾個比較有特點的,其他人他真的沒什么印象了。
“精神不好”宋舟驟然想起了一個人,他好像和孫朝陽看著差不多年紀。
也就是說,黃大康和陳依偉在學生時代行事霸道,欺負弱小,李源為了自保,所以才加入了黃大康一列,共同欺負其他同學,導致其中一人精神不濟。
而當年去市里讀書的機會只有兩個,孫朝陽花錢內定了一個,剩下的一個名額就在高志強和鐘大貴里選擇。
原定是鐘大貴的,但高志強應當是使用了某種手段,代替了鐘大貴,拿到了最后一個名額。
宋舟想著,再問“你對這個鐘大貴有具體印象嗎”
孫朝陽搖頭,聳肩道“不太熟。”
鐘家很窮的,那個時候的他當然不屑和鐘大富鐘大貴他們走一塊,理都不帶搭理,警察算是問錯人了。
“行,你先在牢里好好表現,有再想起相關線索記得通知我們。”
宋舟收拾好資料,準備離開時,被孫朝陽喊住,他回身看向孫朝陽。
“警、警官,我全都招了,人不是我殺的,我是無辜的,您看我這牢”孫朝陽抬起了自己戴著手銬的雙手。
宋舟低笑了一聲,看向獄警問道“你們這兒司法教育課得跟上了。”
“啊”孫朝陽納悶,沒明白警察的意思。
宋舟抓住孫朝陽的手銬摁在桌面,沉聲道“孫朝陽,參與賭博,替人頂罪,妨礙警方執法,樁樁件件,你無辜嗎”
孫朝陽咽了口水,悻悻不敢再言。
“具體判決由法院法官裁定,警察做不了主。但量刑如何,你的表現尤為重要,聽明白了嗎”宋舟拍了拍孫朝陽的肩膀,沒再多說地離開了會面室。
許之慎跟隨著宋舟離開了看守所,卻見他的表情比來之前更凝重,娓娓道“你查案的時候挺從容不迫的。怎么,有心事”
宋舟淡笑了一聲,他只是在想,如果不是孫朝陽動的手,真正的兇手是誰江昔言為什么會再次被盯上。
江昔言的事,說給旁人聽,誰會相信啊
許之慎雙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向前走著,也許是受職業的影響,他的說話聲也是輕柔緩慢。
“別誤會,我只是出于職業習慣愛多問兩句,不是有意打聽你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