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昨晚遇到崔神醫,一直到現在,小娘子第一時間便接受了她的病癥,半點兒驚訝都沒有,還很配合。
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小娘子其實一早便知道了自己活不長久的事,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沈扶雪正等著陸時寒說話呢,陸時寒忽然間就沒了聲音,她疑惑地仰起小臉“夫君,怎么了”
“濃濃,你一早就知道了你的病癥”陸時寒問沈扶雪。
沈扶雪一愣。
是哦,之前她一直假裝不知道她的病情,還假裝的很好,可昨晚上她太驚訝太開心了,一時忘了這回事
沈扶雪心虛地從陸時寒懷里起來。
沈扶雪半垂著眉眼,“夫君,我不是故意假裝的”
沈扶雪話還沒說完,就又被陸時寒攬到了懷里。
陸時寒抱沈扶雪抱得極緊。
小娘子不說他也知道,小娘子是怕他擔心,所以才配合地裝作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配合他一直當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娘子。
陸時寒不敢想象,依著小娘子天真純稚的性子,是如何裝下去的,這些時日以來又是何種樣的心情。
可是這些,身為夫君的他竟全然不知。
陸時寒的聲音有些喑啞“濃濃,對不起。”
沈扶雪的額頭抵在陸時寒的胸膛處,正好能聽到陸時寒的心跳聲。
沈扶雪道“沒有對不起呀,夫君,你很好。”
沈扶雪認真而又篤定地道“真的,夫君。”
陸時寒用下巴輕蹭沈扶雪的發心“嗯。”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房間里靜默無聲,卻又格外美好。
接下來的幾日里,沈扶雪一頓不落地喝著湯藥,還時不時地去榆樹巷,讓崔神醫幫她針灸治療。
對于醫術上的事,沈扶雪全然不知,但沈扶雪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點,那便是她的身子在日漸好轉
之前身子的虛弱和嗜睡全都消失了,她的精神頭也更加好了。
可以想見,待喝完整個療程的藥以后,她的身子定會當真會如崔神醫所言,恢復的幾乎與常人無異。
自然,她的身子還是會比尋常人弱一些,畢竟她病了十余年,怎么可能徹底恢復過來。
不過饒是如此,沈扶雪也心滿意足了。
打從出生到現在,沈扶雪一直都病歪歪的,出門吹個風都會著涼。
她實在太向往身子好全了以后,會是何種境況。
到時候,她就真的能和陸時寒一起去看江南的雨、漠北的雪了,這些都不會再是她的奢望了。
于是乎,陸時寒就見沈扶雪每天都眉眼彎彎的,開心的不得了。
即使是面對苦澀至極的藥,小娘子喝完以后還是很快就又生機盎然的。
陸時寒也很高興,但他生性內斂,面上沒有表露什么。
但私底下,東宮的臣屬和宮女太監都感受到了太子近日似是心情很好,連帶著公務上的事都催的沒有那么急了,也好說話了許多。
眾人都盼著太子殿下的心情能一直這么好下去。
這一日,陸時寒照舊帶沈扶雪去了榆樹巷。
崔神醫給沈扶雪診完脈以后露出了笑容“夫人的身子又恢復了許多,日后只要按照我開的藥方逐步服藥,定能無虞。”
崔神醫說的拿出了好幾張藥方,而且都一一標注好了,是什么時間該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