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愿望后,沈扶雪筆尖微頓,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寫完愿望后是要寫落款的,可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江公子到底叫什么呢,只知道他姓江。
沈扶雪擱下筆“江公子,不知你的名諱是”
陸時寒也是這時才想起,沈扶雪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
“江停云,”他道。
“停云靄靄,時雨濛濛,”沈扶雪瞬間便想到了這句詩。
待得到陸時寒的肯定后,她才鄭重其事地在兩張紙條上寫上了江停云三個字。
一旁燭火明滅,半明半昧的燭光落在沈扶雪的半側臉上,她耳垂戴著的玉石耳珰珠玉生輝,有一種難言的美麗。
小娘子認真而又誠摯地垂眉寫上他的名諱。
美好的像是春日里的第一縷曦光,沒人能躲開。
陸時寒心口一滯。
有那么一瞬間,陸時寒想告訴沈扶雪他的真名,不過到底還是沒有。
這廂,沈扶雪終于寫完了愿望,她把兩張紙條分別放到孔明燈里,然后慢慢放飛。
許是幸運,兩盞孔明燈竟然都成功地放飛了。
兩盞螢火般的光逐漸沒入星星點點的光暈里,美好的像是一場幻夢。
沈扶雪和陸時寒駐足看了良久,才啟程去紀詢提前在茶鋪預定好的廂房里。
自然,在回程的路上沈扶雪又買了好些新鮮的小玩意兒。
等到了茶鋪的廂房里以后,沈扶雪發現屋里沒有紀詢的蹤影,估摸著紀詢還得一會兒才能回來,沈扶雪索性坐在椅子上擺弄起她剛買的小玩意兒來。
她買的東西種類很多,其中有不少是她給外祖父母買的,自然,其中也有給紀詢和陸時寒買的。
不過現在還不能送給他們,等回府后她得好好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再親自送給眾人。
陸時寒則在一旁飲茶。
剛喝下一盞茶,陸時寒忽然發覺屋里很是安靜,小娘子擺弄東西的動靜也沒有了。
陸時寒側過臉,才發現沈扶雪已然在椅子上睡著了,手里還抓著方才買的一個面具。
沈扶雪睡的似乎很香,烏沉沉的頭發都垂落了下去,小臉暈紅一片,嫣紅的唇瓣半張著,一動也不動。
陸時寒動作一頓。
也是,小娘子本就身子虛弱,今天又玩了一晚上,可不是容易睡著。
只不過小娘子是趴在桌案上睡的,姿勢難免有些不舒服,尤其手里還拿著一張面具。
幸好廂房里擺著一張榻,是預備著客人休息的,現下用正好。
方才云枝下樓去要茶點了,這會兒屋里只有陸時寒、沈扶雪和程周三個人,程周想要下樓去叫云枝叫個健壯的婆子來,好把沈扶雪抱到小榻上。
可還未等他動作,程周就見自家大人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自家大人的步伐極穩,走到了沈姑娘身前。
陸時寒望著熟睡的沈扶雪。
他的腿其實早已好了,不過是一直沒說出來而已。
而究其原因,他自己甚至也說不清楚。
陸時寒動作輕柔地把面具從沈扶雪的手里抽出來,而后抱起了沈扶雪。
沈扶雪身子軟綿綿的,輕的像是一片羽毛,抱在懷里幾乎沒有什么重量。
陸時寒抱著沈扶雪往小榻處走。
看到這一幕的程周連忙低下頭,可心里卻如猶如電閃雷鳴一般,一刻也不得平靜。
陸時寒把沈扶雪放到了榻上。
沈扶雪睡的很熟,沒有醒來的跡象,她在睡夢中,還以為自己抱著的是她最喜歡的那個兔子玩偶,她每每入睡時都要抱著那個兔子玩偶才能入睡。
沈扶雪無意識地蹭了蹭“兔子玩偶”,重又安心睡下。
半晌,陸時寒才抽出手,望著沈扶雪恬淡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