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讀后感里,陸時寒清楚地看到了小娘子那些奇奇怪怪、卻又鮮活至極的想法和主意。
看似溫順乖巧的小娘子,實則有一顆好奇萬物的心。
只是一直都因為病癥被禁錮在籠子里而已。
自然,這些信件的傳遞都是轉交給紀詢完成的。
不過紀詢完全沒多想,在他的認知里,自家表妹沒幾年可活了,自然也不會成親,他完全想不到旁的方面去。
他只以為,陸時寒是心疼自家表妹,才會一直搜尋游記。
事情一直都進行的好好的,直到這一日,陸時寒沒有收到沈扶雪的讀后感。
不過未等陸時寒發問,紀詢就說出口了。
紀詢面色愁苦又不免擔憂“濃濃病了,這幾日都沒有起來榻。”
沈扶雪平素的身子骨看不出來和常人有太大的區別,只是覺得有些弱而已,可沈扶雪一旦生病,就很難好全。
這次也是如此,明明只是簡單的著涼而已,卻病的起不來榻,虛弱至極。
因著沈扶雪病了,紀詢也沒了閑的心思,和陸時寒匆匆說完話以后,就回了紀府。
陸時寒則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許久。
夜半時分。
沈扶雪喝過藥,正在榻上睡著。
照料沈扶雪的云枝和云袖也累的在外間睡下了。
里間靜悄悄的,除了沈扶雪的呼吸聲,只有一小聲窗柩打開又關閉的動靜,不過那動靜也很快就消失了。
絲毫沒有人注意到。
陸時寒坐在榻邊兒上望著沈扶雪。
小娘子臉色素白,烏沉沉的發披在床榻上,越發顯得小臉蒼白至極。
小娘子的身姿極為纖弱,弱柳扶風一般,就像是冬日里易碎的泡沫,美的驚心動魄,卻又像是會隨時消失一樣。
陸時寒垂下眼睫。
往日他見到的小娘子永遠都是眉眼含笑的,那雙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春日里的嫩柳枝一樣鮮活。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小娘子這般模樣。
許是睡的不安穩的緣故,小娘子的秀眉微微蹙著,被子也被她掙的露出了兩條手臂。
陸時寒抬手,想要把沈扶雪的手臂放回錦被里。
可睡的不踏實的沈扶雪,隱約察覺到了些動靜。
她好似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股清冷如雨夜一般、清新又好聞的味道。
像是江公子身上的味道。
就在陸時寒的指尖剛觸及到沈扶雪手臂的時候,沈扶雪在睡夢中忽然反握住了陸時寒的手。
陸時寒動作輕滯。
陸時寒低頭,只見小娘子嫣紅的唇瓣半張,似是在說什么話。
他努力去聽,原來小娘子在喃喃說道“江公子”
外面忽然起了風。
晚風吹的檐角的燈籠輕輕搖晃,燈影搖曳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