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甫笑道“就聽濃濃的吧。”
沈扶雪甜笑“謝謝爹爹。”
紀氏無奈道“好了,這回可沒事了吧,咱們回府吧。”
沈扶雪等人回府的時候時辰還早,正好醉仙樓的席面也得些時候才能做好,一家人索性坐在正屋里說話。
正說著話,丫鬟捧了一個匣子過來,又稟報了方才陸顯來過府里的事。
提起陸顯,紀氏不免笑道“陸顯是個好孩子,這不,聽說你回府立時就過來了。”
這些年陸顯時常來府里做客,很知禮數,雖生在武將之家,卻斯文的很,如今又領了差事,前途也不差,紀氏對陸顯頗為滿意。
陸顯
沈扶雪打開了手里黑漆描金的匣子,匣子里是一枚玉簪,品質不俗,雕琢也用了心思,確實不錯。
她自幼便知道自己有這么個未婚夫,不過兩人幾乎沒見過面,只是每年互相送些禮物罷了。
沈扶雪把匣子合上“爹、娘,女兒有件事想說。”
沈正甫和紀氏一愣,沈扶雪一貫是軟糯的性子,甚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他們不由有些驚訝,也正了神色。
沈扶雪把匣子放到一旁的案幾上,纖長的眼睫輕輕顫動“爹、娘,女兒想和退了和陸顯的這樁婚事。”
“什么”紀氏驚道。
沈正甫捋著胡子的手也頓住了。
顯然,兩人都很驚訝。
沈扶雪堅定地道“女兒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認真思慮過的。”
“爹娘,女兒的身子狀況你們也都清楚,女兒不想拖累陸顯。”
她這個病,也活不了幾年了,外面的人不知道她的身子骨,只以為她是身子虛弱,雖有傳言說她活不過二十,但沈家畢竟位高權重,也沒什么人敢說道。
她若是嫁給陸顯,豈不是害了陸顯,讓他年紀輕輕就成了鰥夫,她做不出這種事。
再者說了,沈扶雪對于陸顯,也沒有什么額外的感情,畢竟兩人從未見過面,只是比陌生人略強了一點兒罷了。
自打知道她活不長久以后,她就不想著什么嫁人了,她只想陪著家里人,好好過這最后的幾年。
沈扶雪說完以后,屋內沉默了起來。
紀氏和沈正甫哪能不知沈扶雪的心思,紀氏更是心疼地紅了眼睛,她好容易才把眼淚忍回去。
紀氏和沈正甫對視了一眼,他們心里清楚,沈扶雪說的極有道理。
這些年他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他們總是想著,說不準沈扶雪的身子什么時候便有起色了,能嫁人生子了。
可眼下沈扶雪的這一番話,戳破了他們未敢言明的心思,畢竟兩個孩子現在都到年紀了,到了該成親的時候了。
他們沈家,確實不能拖累陸家,他們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紀氏點了點頭“也好。”
沈扶雪有些驚訝,她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呢,沒想到爹娘這么輕松就同意了。
沈正甫道“退婚是件大事,不能兒戲,陸兄一早就出了城辦差,得些時日才能回來,等陸兄回來,為父再去陸家好好商議此事。”
沈正甫口中的陸兄,是陸顯的父親陸時崇,退婚這種大事,自是要兩家父母都在場,輕忽不得。
紀氏也道“是這個理兒。”
只不過答應是答應了,但紀氏心里還是空落落的難過,有那個母親不想看著自己女兒嫁人生子呢。
紀氏真心祈盼老天,早日尋到崔神醫,說不準便能讓沈扶雪的病好起來。
到時候再給她配個俊朗的夫君,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