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太后想讓張太醫直接去沈府給沈扶雪診治,畢竟沈正甫是重臣,太后體恤重臣,賞醫問藥也是尋常事。
只不過后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張太醫要用的藥都是極珍奇的,沈家也拿不出來,唯有皇宮才能,這才有了這所謂的汁水。
接下來幾日,沈扶雪每天抄佛經都會喝到葡萄味的汁水。
幾日下來,沈扶雪忽然發現她的身子骨好像沒那么沉重了,也沒有再頭暈過。
沈扶雪沒有多想,她以為是這些天天氣越發暖和,她的身子骨也便跟著好了些。
這一天,沈扶雪一如往常地抄佛經。
忽然間,天空一個悶雷閃過,細雨淅淅瀝瀝地落下,天色也變得越發昏暗。
箬竹起身燃了蠟燭,怕不夠明亮,又點燃了一旁落地的長信宮燈。
沈扶雪繼續抄佛經,待她抄完這一卷時,也到了該出宮的時辰了,只是雨還沒有停。
箬竹道“勞煩沈姑娘先在此等著,奴婢這就去取雨傘和披風來。”
“好,”沈扶雪道。
箬竹一走,屋里只剩下了沈扶雪一人。
雨下的不大,軒窗還開著,抬眼就能看到房檐外細密的雨絲,彌漫出氤氳的水汽,將周遭的亭臺樓閣襯的如同煙雨水墨畫一般,煞是好看。
沈扶雪起身走到了軒窗前,她抬手接住了幾縷風雨。
雨滴落在手心,稍有些涼。
正賞著雨,陸時寒忽然從回廊處出現,他穿著一身玄色的衣袍,長袍一角在風雨里悠悠輕晃,清貴無雙。
沈扶雪有些怔松,半晌后才回過神“陸大人。”
只不過這一怔松間,忘了把手收回來,雨絲打濕了她的袖口。
重重雨霧里,長信燈光落在沈扶雪身上,朦朧的燭光一襯,越發顯得她眉眼如畫,清艷難言,像是誤墜凡間的仙子。
陸時寒定定地望著她,片刻后才抬步進了內間。
陸時寒怎么會來此
沈扶雪想,陸時寒應當是蒙皇上召見,剛從御書房出來,從御書房離開的路恰有經過這兒的,他應當是路過。
只不過這次照面打的突然,沈扶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難免有些手足無措。
與沈扶雪相比,陸時寒卻半點掛礙都沒有,他閑庭信步一般往里走,還從木架上取了塊干凈的帕子,走到沈扶雪面前把帕子遞給她。
沈扶雪有點懵,她不知道陸時寒何意,越發瞪大了她那雙水潤的杏眼。
算了,還是他來吧。
陸時寒垂眸,握住了沈扶雪的右手,用帕子輕拭她手上的水跡。
“你身子弱,不能見風雨,可記住了嗎”陸時寒的聲音有些低沉。
手上的水跡很快擦凈,只不過沈扶雪的衣袖也被雨打濕了不少。
陸時寒只得挽起沈扶雪的衣袖,一點一點卷上去,露出了沈扶雪細白的手臂,玉腕皎皎,如同冰雪凝成一般。
當真是柔弱無骨,細膩如脂。
明明是昏暗蒙昧的雨天,此刻卻仿佛躍著光,春意瀲滟。
陸時寒指尖微頓,把帕子放到沈扶雪手上“你自己來吧。”
陸時寒眉眼冷淡,眸中神色深深,叫人窺不出半分痕跡。
沈扶雪還有點兒懵,她下意識點頭“謝謝陸大人。”
沈扶雪聽話地擦拭起手腕上的水跡。
沈扶雪剛擦拭完手臂,陸時寒就離開了內室,他順著長廊往前走,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正在此時,箬竹拿著雨傘和披風回來了“沈姑娘,咱們可以走了。”
沈扶雪回過神“嗯,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鬱金香2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