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走的專注,沒發現她腰際的荷包掉了下來,落到了青石板上。
后面,一個身著錦衣的男子俯身蹲在了地上。
那男子看著地上的荷包怔怔出神。
這男子名喚高安,他亦是世家子弟,他方才在席上吃多了酒,想出來走一走透透氣,誰知竟碰上了沈扶雪。
高安一見沈扶雪,便驚為天人。
高安怔怔地想,便是瀟湘神女也不過如此吧。
怔松了好半晌,高安才又抬步隨著沈扶雪過來。
他原本還在琢磨著,該用什么法子與沈扶雪搭話才不顯突兀,沒成想竟在這兒看見了沈扶雪落下的荷包。
若是以撿到荷包為由與沈扶雪搭話,豈不是很好。
思及此,高安心中一片火熱。
高安剛要抬手撿起荷包,身邊卻忽然出現一雙皂靴。
高安抬頭,便看見了陸時寒。
陸時寒的赫赫名聲,京中誰人不知。
尤其高安眼下便在大理寺領了個閑職,陸時寒算是他的頂頭上司,高安豈敢不小心。
高安當即起身,恭謹地向陸時寒見禮“下官見過陸大人。”
陸時寒似是閑庭信步一般地過來,只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現下的高安哪還有見神女的心思,他一向最怕的就是陸時寒,陸時寒一來,什么旖旎心思都沒了。
至于荷包,高安也不敢在陸時寒眼皮底下撿了。
高安急忙道“陸大人,我忽然想起前頭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
說罷,高安逃也似的離開。
陸時寒慢條斯理地俯身,修長白皙的手指撿起荷包。
陸時寒看著荷包,眸色深重,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陸時寒才起身進了內間。
沈扶雪才來沒多久,她正坐在椅子上等陸時寒。
沈扶雪聽到推門聲,便知是陸時寒來了,“陸大人,你來了。”
沈扶雪站起身迎他。
沈扶雪一身雪青色的長裙,臂間的煙青色披帛從手腕落下,逶迤如花般垂落。
薄薄的日光透過窗柩打在她身上,她周身似是籠罩了一層光暈,漂亮的如夢似幻,不像真人。
或許,只有想象中的神女才有如此容色。
從前陸時寒便知道沈扶雪生的極美。
現在,陸時寒從旁人那兒愈發確認了這一點。
陸時寒想起了方才高安看著沈扶雪背影時,那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的小娘子當真是勾人的緊。
陸時寒心底莫名生出一點戾氣,他不想讓別人看到小娘子。
沈扶雪隱約覺出陸時寒心情似是有些不好,不過她并不確定。
沈扶雪上前,試探著問陸時寒“陸大人,怎么了”
陸時寒從袖間取出荷包遞給沈扶雪。
看到熟悉的荷包,還有那上面歪歪扭扭的花紋,沈扶雪登時便認出來了,這是她的荷包。
沈扶雪接過荷包,不由有些納罕,她什么時候把荷包落下的
陸時寒自是看出了小娘子心中所想。
陸時寒的聲音如金石碎玉般“下次要仔細收好。”
若是被別人拾去了怎么辦。
沈扶雪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你,陸大人。”
沈扶雪說著還打開荷包檢查了一下,見里面的銀票還在,她松了口氣。
沈扶雪原本打算壽宴過后,去街上買些東西,這才特意帶了錢在身上,沒成想竟中途掉了。
要不是陸時寒,她肯定找不回來了。
陸時寒還是第一次看到沈扶雪這數銀票的小財迷模樣“就這般喜歡”
沈扶雪點頭“當然。”
紀氏不知道她把大半私房錢都用掉了,還以為她銀錢充足。
沈扶雪也沒有理由朝紀氏要錢,畢竟她平素就不怎么用錢,她一說,紀氏就肯定察覺出來不對了,沈扶雪也不敢朝紀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