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以為她還在做夢,她下意識便起身投到了陸時寒懷里“陸大人,你怎么才來看我”
小娘子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陸時寒輕撫沈扶雪的背脊“對不起,我來晚了。”
陸時寒知道沈扶雪的病情,一直想來看沈扶雪。
不過紀氏日夜不落地守著沈扶雪,他實在是找不到機會。
好不容易,紀氏今晚沒守著沈扶雪,陸時寒立時便趕了過來。
聞著屬于陸時寒的熟悉又清冷的味道,還有他的懷抱,沈扶雪逐漸從噩夢的驚嚇中緩了過來。
也是這時,沈扶雪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陸時寒是真的過來看她了。
沈扶雪想起剛剛她投入陸時寒懷抱的模樣,還有問出的那句話,小臉不由泛了紅。
沈扶雪從陸時寒懷里出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對不住,陸大人,方才我還沒睡醒呢,所以有些糊涂。”
陸時寒想起了小娘子剛才的模樣,像是遇到了極可怕的事,不知是做了什么樣的噩夢才會嚇成這樣。
陸時寒問她“方才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可怕的噩夢”
沈扶雪點頭,她剛要開口向陸時寒描述這個噩夢,就覺得嗓子一癢,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沈扶雪咳得厲害,小臉暈紅一片。
陸時寒皺緊眉頭,他抬手一下下輕撫沈扶雪的背脊“怎么了”
沈扶雪拿過手帕,她終于不咳了“沒事兒,就是有些咳嗽而已。”
陸時寒垂眸,便看見素白的手帕中間一抹鮮艷的紅。
對于沈扶雪來說,咳血是時常發生的事,她早已習慣了。
直到這次回京,她的身子好了些,才沒有繼續咳血。
只不過瞧著陸時寒的模樣,沈扶雪才忽然想起來,陸時寒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她咳血。
陸時寒莫不是被她嚇到了吧
沈扶雪連忙解釋“陸大人,你別擔心,我以前經常咳血的,這沒什么大礙的。”
沈扶雪說完就覺出不對了,這好像還不如不解釋了。
沈扶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陸時寒眉眼郁郁,他抬眸看著沈扶雪。
小娘子一襲素衣靠在床柱上,滿頭的烏發云霧般垂下,襯的她的小臉巴掌一般大。
身子單薄的像是一片紙,看著都讓人心驚。
小娘子像是開到荼蘼的海棠,在疾風驟雨的摧殘下,即將凋落。
陸時寒一把攬住沈扶雪的腰肢,緊緊地抱住她。
室內一片寂靜。
不過也無需話語,沈扶雪知道陸時寒在擔心她。
沈扶雪回抱住陸時寒,聲音和往日一般甜軟“陸大人,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至少,她還是能活四五年的。
陸時寒閉了閉眼睛,烏黑的眼睫在他的眼角形成了一道濃郁的痕跡。
沈扶雪見陸時寒沒回答,又道“真的,陸大人,我沒騙你,等我這次病好了,應該就不會咳血了。”
聞著小娘子身上的甜香,陸時寒道“嗯,我知道。”
陸時寒松開了沈扶雪,他下榻給沈扶雪倒了杯水“喝水。”
“好。”
沈扶雪乖乖地接過茶碗,小口小口地喝水。
直到沈扶雪喝完一整杯水,陸時寒才接過杯子放回桌上。
此時,沈扶雪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她問陸時寒“云枝呢”
這幾日她病著,云枝一直守在外間,一步不離。
她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按理說,云枝早該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