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坐在病房門口躺椅上玩游戲,還特意把嬰兒床移到內側,大概到兩點左右,他眼皮直打架,喝咖啡都提不起神,遂跟任樹紅說閉會兒眼,十分鐘后叫我,任樹紅迷迷糊糊應了聲。誰知一睡便是深睡眠狀態,哪里睡得過來任樹紅則因為分娩時體力消耗太大,也睡得很深。
直到三點十分,方華一個激靈醒過來,直覺發生了什么,第一反應跑到嬰兒床邊,一看如同墜入萬年冰窖
孩子不見了
他匆忙叫醒任樹紅,然后懷著僥幸心理找護士、找值班醫院,找醫院保安,都確定沒見到后,這才絕望地報警。
這時方池宗和肖蘭也匆匆起來,見空空如也的嬰兒床,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陳民警做完筆錄,合上筆記本說那就這樣,我們會根據監控調閱情況進一步分析、排查,發協查通報,你們也發動全家到車站等地方找找,大家共同努力吧。
這就完了
方晟趕緊攔住陳民警,認真地說“我覺得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求車站、碼頭等交通關卡加強盤查,防止人販子轉移孩子,然后才考慮排查線索。”
陳民警歪著頭打量他,道“好大的口氣,你是哪方神仙這兒可是省城,你知道有多少交通關卡,每天吞吐量有多大”
“人命關天,警方總得做出努力吧”方晟說。
“告訴你,這幾個月省城已發生十多起嬰兒失竊案,要都如你所說鬧得滿城風雨,怎么維持社會治安,怎么保證民心穩定”
“你的意思是說孩子被人販子偷了,警方不管”
陳民警警惕地看看他“別胡說,惡意造謠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只能說警方會盡力而為,至于結果,要有接受最壞可能的準備”
“啊”
方池宗越聽越絕望,捂著心口軟軟倒地。
周一傍晚方晟提前趕到縣城,會合后立即動身。去省城途中,趙堯堯仍耿耿于懷,指責白翎太過分。
“明知我是你女朋友,當眾來那一出什么意思想破壞你的聲譽”
方晟硬著頭皮為白翎辯護“她沒有在基層喝酒的經驗,不小心中了圈套,其實人家什么都沒說,可又象什么都明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全是套路啊。”
“就知道你幫她”趙堯堯不滿地說,“我看她是明知圈套主動往里鉆”
方晟不敢說話。
趙堯堯本來少言寡語,如果方晟不主動開口,她能三四個小時不吱聲,但白翎的舉動實在令人氣憤,使她感覺主權遭到侵犯
“這件事沒完”
她咬著嘴唇說。
快到省城方晟才挖空心思講了兩個笑話,讓她情緒有所好轉。進城后沒去醫院,而是拐到省城最大的商業區銀鷹廣場,挑了幾件禮品,結賬時方晟一看流水單32688元,不禁咋舌,可她眼睛沒眨一下便刷卡付款。
“不用這么貴重,表達心意即可。”方晟覺得過意不去。
她柔聲道“這是我第一次以你女朋友身份見他們,不能缺了禮數。”
“他們不會計較物質方面的事”
“禮多人不怪。”
他知道她自覺不如周小容有親和力,擅長與人交流,很輕松融入對方家庭,只能通過貴重的禮物表達心意。
“其實真不必”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感嘆道。
肖蘭是臨秀區衛生服務站資深醫生,任樹紅理所當然在區婦幼保健院分娩,方晟和趙堯堯匆匆趕到時已是晚上十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