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于縣長在石陀縣任常務副縣長,也分管秘書科吧,應該知道領導的秘書不可以隨意指定,要經過嚴格政審、政治上過硬、具備相當業務素質,且在正府辦工作兩年以上,請問小姚符合以上條件”
于鐵涯對他已經失去耐心,猛一拍桌子說“我還知道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可以邊用他邊考察,有問題嗎”
“有,”對方越激動方晟越冷靜,“于縣長愛才心切,正府辦卻要按程序辦理,調動手續到位小姚才能過來報到”
于鐵涯何嘗不知調動手續是衙門里最麻煩的,喝道“先借用”
“借用也要有手續。”
“方縣長當然會同意借用的,是嗎”
“我反對。”
“砰”,于鐵涯用力摔掉茶杯,跳起身指著方晟的鼻子罵道,“他媽的,你就知道你打開始就處處刁難老子”
方晟針鋒相對“先出手的是你吧,上任伊始就要調整我的分工”
“那就怎樣我是就事論事,根本沒考慮私人恩怨”
“我們之間有私人恩怨嗎”
這一問反讓于鐵涯平息情緒,回到位上坐下,隔了會兒道“于家曾經有所動作,那次你并沒吃虧,反而于家折了面子,后來你和堯堯一起生活得挺好,沒再受過打擾,那筆賬應該抹平了,何必耿耿于懷”
“耿耿于懷的是于家吧,”方晟淡淡道,“不必否認,你、邱海波和樊紅雨到黃海后就對我飽含敵意,這些日子私底下做了不少文章吧我的原則是你們不仁,我不義,看誰能笑到最后”
“你在威脅我”于鐵涯慢騰騰道,“實話告訴你,于家實力比你想象的大百倍、千倍上次你之所以僥幸逃脫,因為不是整個于家的行為,而是某幾個人私下為之,倘若”
方晟笑了“恐怕是你在威脅我吧我也告訴你,方晟從大學生村官一步步坐到你對面,根本就是嚇大的,無論多大來頭,在我眼里算個屁”
于鐵涯眼中騰起怒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走著瞧”方晟起身走到門口,又說,“關于小姚,我明確告訴你,沒門兒”
傍晚,肖翔打電話到黃海鎮正府辦公室,將單主任劈頭蓋臉批評了一通,并說個別同志不安心工作,成天企圖往縣正府鉆營,這種人不堪重用,應當下放到鄉鎮鍛煉
緊接著組織部也打來電話,告誡單主任,任何人事調動須經組織部門考察、研究后作出決定,嚴禁用走后門、拉關系等違紀手段達到個人目的
單主任莫名其妙,隨即通過縣正府辦和組織部的朋友打探消息,得知于縣長為抽調小姚跟方縣長吵架,惶恐萬狀,不顧小姚的來頭,狠狠教訓了他一頓,警告說以后再發現他不安心工作,就打發到偏遠鄉鎮去
小姚跟鄭沖有點拐彎抹彎的親戚關系,正因為此鄭沖才向于鐵涯推薦。然而正府辦、組織部同時施加壓力,涉世不深的小姚頂不住了,帶著哭腔打電話給鄭沖,說不想給于縣長當秘書了,還是安安穩穩做好本職工作。
放下手機,鄭沖嘆了口氣,隱隱覺得投靠于鐵涯似乎欠妥當些,方晟的強硬遠在自己預估之上。
接下來幾天趙母那邊始終沒動靜,估計于家一時難以接受方晟的條件,同時也期望于鐵涯頂住剛開始的猛烈攻勢,漸漸在黃海站穩腳跟。
此時于家已經不想惹方晟,只要于鐵涯盡量避免與方晟沖突,順利開展工作就萬事大吉。
然而基層工作千頭萬緒,各項事務如同蛛網盤根錯節,有些麻煩不是想躲就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