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點小麻煩,能否請方縣長幫忙”
盡管經常來這里喝茶,老板早就認出他的身份,但從未刻意巴結奉承,更沒送會員卡、打折之類,方晟很欣賞老板的清高脫俗。
“怎么了”方晟以為茶座遭到某些權力部門的刁難,或不法分子勒索。
老板聲音更低“樊常委一個人在9號包廂喝酒,大概心情不好,已經醉了,還一個勁地要酒,服務員勸說反而被罵出來,你瞧這事兒”
“帶我過去,”方晟沉聲道,邊走邊關照,“交待服務員,這件事不準傳出去”
“我明白,我明白。”老板連連說。
推開包廂門,撲面而來濃烈的酒氣,樊紅雨獨自坐在桌前,右手邊白酒瓶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方晟不禁咋舌,暗想這婆娘酒量蠻大,沒有下酒菜就七八兩下肚,換自己早大吐狂吐了。
在她對面坐下,樊紅雨開始沒留意,醉眼朦朧道“酒呢再拿一瓶”
方晟忍不住道“適可而止,不能再喝了。”
她一個激靈,抬頭盯著他打量好半天,吃吃笑道“方晟,方縣長,失敬失敬,來,干一杯”
她哆嗦著往杯里倒酒,方晟一把搶過酒瓶,喝道“打住”
她怒道“你敢命令我從小到大我樊紅雨怕過誰”說著欲起身搶回酒瓶。
方晟將酒瓶重重在桌上一磕,道“再喝下去,明天全黃海都會笑話你”
“笑話”
她突然呆呆出神,眼淚不由自主流下來,哽咽道“笑就笑吧,笑話我的人已經夠多,不在乎再多幾個”
“為什么”
“因為”她仿佛還保持一絲清明,手一甩道,“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我送你回去吧。”方晟也不想跟她繼續磨蹭。
“回去也沒意思,孤枕難眠”
她突然伏在桌上大哭,方晟手足無措,不曉得如何勸慰。哭著哭著,聲音越來越微弱,又過了一陣悄無聲息,她居然睡著了。
哎,真是心大的女人,要是每次喝酒都這付德性,不知被外面的壞男人欺負多少回了。
方晟搖頭嘆息,把她攙起身。樊紅雨似醒非醒咕噥了兩句,搖搖晃晃搭在他肩上走出包廂。老板正守在走廊,見狀松了口氣,連忙在前面引路從隱蔽的側門直通茶座后面巷子,并叫輛三輪車,連推帶拉將她弄上車。
樊紅雨本應住到縣府大院后面的常委樓,一字排開十多套單門獨院的兩層小洋房。但縣一級交流干部很少帶家屬,一個人住將近兩百平米的房子顯得冷清,生活起居也不方便,因此都在附近酒店長期包房。她選擇了位置相對偏僻但條件比較好的冬誠大酒店。
來到酒店,方晟特意關照三輪車繞到后門,乘貨運電梯來到七樓,還好一路通暢沒遇到服務員和其他客人。從她隨身小挎包里取出房卡開門,進去后正開燈開空調,“哇”她突然歪著頭嘔吐,全吐在自己身上一身名貴的服裝連同鞋子到處沾著嘔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