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這次人事變動,你覺得許玉賢以后還會向何世風靠攏么”他問。
“當然,兩人沒有利益沖突,相反都有需要對方的內在因素,只是不可能象以前那樣親密無間,彼此在合作的基礎上相互提防而已。”
方晟試探道“你呢會不會趁省里換屆的東風更進一步”
她很淡然“天曉得,邊走邊看吧。”
吳郁明空降梧湘對于鐵涯觸動很大,連續三天都泡在燕騰集團分廠建設工地上,督促施工進度,要求大趕快趕,盡可能早地正式投產。鄭沖更進一步,每天早晚必定到工地現場辦公兩個小時,及時協商和處理問題。
邱海波也頻頻活動,出面牽頭九夏連鎖與海陵喻老板的收購談判。海陵大酒店近幾年來經營還不錯,每年平均凈利潤在七八十萬左右,對于沒有上星、只有二十多名員工的小型酒店來說還算可以。但喻老板熱衷做期貨,去年看多鋼材且加了十倍杠桿,偏偏鋼材價格連續七個月下滑,喻老板一再加大投入也抵消不了巨額虧損,四個月前不幸爆倉,凈虧三百多萬,其中一百五十萬是銀行貸款,五十萬是高利貸。
銀行貸款倒罷了,能賴就賴,走司法程序起碼得一年半載;高利貸可是把刀擱在脖子上逼債,萬般無奈之下喻老板不得不變賣海陵大酒店。
之前卓雄試圖收購,談了幾輪喻老板猶豫不決。卓雄不想全額現金,而是百分之六十現金,百分之四十股份,若想變現須自己另尋買家。喻老板深知卓雄這種玩資本的在股權轉換方面駕輕就熟,那點股份很快會被置換、稀釋得不值幾毛錢,哪肯答應。加之縣招待所改制出現變數,便擱置下來。
此次九夏連鎖表現得很有誠意,張口就答應全額現金,分三期付款,第一次先付合同金額的一半。海陵大酒店底價為兩百一十萬,拿一百萬可解燃眉之急,償付五十萬高利貸。不過喻老板在商界跌打滾爬幾十年,深知討債的艱辛,別看買家這會兒賭咒發誓,等酒店到手再想索要后兩期的錢,恐怕沒那么容易。于是提出附加條件,等九夏付清尾款后才配合完成法人變更系列手續。
倘若交易對手真是九夏,這點小錢算什么人家遍布全國的上千家酒店一天營業額就有數百萬。可真正出錢的是卓雄,他從頭到尾沒打算付全款
談判又進入僵持階段。
邱海波覺得可以耗一陣子,卓雄可以等,高利貸那邊可是天天上門討債,他不信喻老板撐得下去。
誰知這時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上次攪局并吃下縣招待所的徐靖遙又冒出來,也要收購海陵,而且承諾一次性付清全款
邱海波氣得要吐血,當即指示九夏連鎖重回談判桌,力求以價格優勢壓倒對手。他不信小小的恒隆商貿現金流如此充足,能連吞兩家酒店。
周四傍晚,方晟難得有空坐下來品嘗新茶,在電腦上欣賞小寶憨態可掬的照片,這時來了位不速之客,沒預約,沒經秘書引見,徑直推門進來。里面緊緊跟著滿臉惶恐的秘書,連連說
“方縣長,她說跟您是老朋友,我”
方晟驚訝地看著對方,半晌才回過神來,擺擺手說“沒事,你出去吧。”
對方嫣然一笑,從容坐到他對面。
“恭喜葉總全身而退。”方晟半真半假道。
此人竟是幾個月前被方晟設下圈套,在服務區遭到陳警官抓捕的葉韻
葉韻嘆了口氣,還是巧笑倩兮的模樣“結果當然圓滿,不過想必方縣長很清楚我落在哪個機構手里,不死也得蛻層皮啊。”
“辛苦辛苦。”
“方縣長不覺得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方晟一驚,身體下意識向后縮了縮,道“你是上門興師問罪”
她笑意更濃“我一個弱女子怎敢問縣長大人的罪,再說也打不過你憑心而論你是否覺得愧疚,因為我救了你而產生懷疑,不然這會兒我該坐在墳頭憑吊,而非縣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