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多少人知道此事”
“很少,只有開發區正府主要領導和負責接待上訪人員,”肖翔說,“因為黃海鎮正府和開發區原來是兩塊牌子一套人馬,彼此之間聯系密切,漸漸才有風聲傳到我耳里。”
方晟臉上陰晴不定。
之前于鐵涯懷疑方晟背地里要有大動作,其實冤枉他了,也高估方晟的能力。礙于于家家族面子,方晟一時真想不出既能整治于鐵涯,又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的妙招,故而只能抓住蔣樹川窮追猛打,起敲山震虎的作用。
如果有機會送上門,方晟當然不會錯過。
這時有人敲門,是位四十多歲、中等個子、瘦削身材,架著厚厚的眼鏡,頭發蓬亂的男人。
“請坐,”肖翔介紹道,“這位叫俞成芳,師范學校化學系講師,堅定的環保主義者”
“噢”
方晟想起來了,起身與俞成芳握手,親手為他斟了杯啤酒。
提到俞成芳的名字,黃海可能知之甚少,若說“俞瘋子”可謂眾所周知。肖翔說他“堅定”太含蓄了,其實是狂熱的環保分子,據說十多年前就秘密加入國際綠色和平組織香港分會。
他以保護環境為己任,加之名牌大學化學系畢業,成天在黃海各處工廠轉悠,動輒舉牌抗議、寫舉報信、發倡導書,黃海縣從上到下各級領導都被他攪得頭痛,打不得,罵不得,還要賠著笑臉聽他批評。
不過私底下,方晟非常敬佩俞成芳。
趙堯堯在省城一邊帶小貝,一邊炒股,平時方池宗和肖蘭每天過去看看,愛妮婭偶爾露個臉陪小貝瘋會兒。方晟則是周末雷打不動去省城,連續三晚功課做完,趙堯堯起碼到周三才恢復元氣。
有時她很納罕最近陣子白翎每天跟他在一起,身體受得了嗎大概白翎軍人家庭出身,又經過殘酷的體能訓練,那方面也
又想到當年在瀟南理工大學時,周小容每每早上花容失色回宿舍倒頭便睡,其他兩個舍友羨慕地說方晟真棒,還說有一種男人哪怕死在他身下都值。其中來自北方的女孩坦率些,說男朋友頻率高,時間短,好似當時很熱門的健身教練所講的“天天跟我做,每次五分鐘”,剛琢磨出一點味道就完事了;另一個女孩是西北那邊的,說反正跟男朋友做從來沒有累的感覺。當時她毫無性經驗,根本聽不懂她們說什么。回想起來,原來男人與男人是不同的。
偶爾周小容醒來,聽到她們議論后先是滿足地笑,然后說等你們真碰上厲害的就明白什么叫累,什么叫很累。
不錯,如今趙堯堯切身感受到很累的感覺,是那種沁入骨子深處,乏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的疲憊。
有機會把周小容、白翎叫到一起,交流體會,想必是件很有趣的事。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趙堯堯不敢再往下琢磨,想想都覺得臉紅啊。
范曉靈到教育局上任后,由于方晟正好分管教育,兩人接觸機會反而比在景區管委會更多。好幾次公務接待后,她似醉非醉地要他送,方晟都設法推脫了。范曉靈與樊紅雨不同,沒有家族繁規瑣矩羈絆,沒有久在京都耳濡目染的惕醒,身為人婦的她更放得開,無所顧忌,那種熊熊烈火會吞沒兩個人。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一次全縣教育改革會議期間她冷不丁說。
方晟連忙瞅瞅周圍,見四下沒人注意才悄悄說“你是縣里重點培養的女干部,一大幫人羨慕妒忌恨,關鍵時候別落下把柄。”
“你是擔心自己的官帽子吧。”
“也對,我們的目標都不在黃海,對不對”他正色道。
范曉靈默然,良久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