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建設,”江璐不假思索說,隨即拉開窗簾指著暗灰色的城區,“方縣長請看,這就是咱們江業縣城區中心,跟某些發達地區的小鎮有什么兩樣基礎設施陳舊、城市投資只滿足于修修補補、娛樂餐飲低迷到歷史低谷,身為江業縣人,我都覺得羞愧”
“原因是哪些”
“縣領導的說法是城市虹吸效應,說江業離梧湘太近,投資商寧可在人口密集、消費群體大的地區布局商業,而不愿跑到江業;還說江業歷來是各縣通往梧湘的跳板,絕大多數江業干部的家都在梧湘,每天下班就回去,江業縣城成了衛星城,特別晚上十點以后城市主干道空蕩蕩半個人影都沒有,長此以往江業消費怎么能發展”
“你認為呢”
江璐反問道“方縣長看過我那兩篇文章”
“看了,感覺說法很含蓄,你再說得直白點。”
“那我說真話了,方縣長別見怪,”江璐笑了笑說,“根源還在縣領導身上,固步自封、膽小怕事、只求穩不敢做實事近幾年反腐力度加大,各地抓了不少貪官污吏,還別說,江業在這方面倒是一片凈土,絕少有干部落馬。因為沒機會呀,近五年來江業縣沒修一條長度超過十公里的公里,沒造一座投資額一百萬以上的橋,沒修建一幢高度超過十層的大樓,也沒有投資額千萬以上的項目,怎么貪啊我都替貪官們著急”
方晟點點頭“明白你的意思,這是穩定和發展的矛盾。”
“不單是,更是烏紗帽作怪因為連續幾年江業干部隊伍形象清廉,提拔了不少人,經濟發展倒放到其次了,從而給領導們造成一種錯覺,似乎只要安分守己不出岔子就能升官,何必冒險發展經濟反正自己又撈不到一分錢。”
“嗯”方晟沉吟良久,道,“安排一下,下午參觀江業城區。”
“好的。”
臨近中午,方晟轉到俞鴻飛辦公室,里面坐了幾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看便知是工程老板。俞鴻飛連忙打發他們出去,親自為他泡茶,笑道
“方縣長有事叫我過去就行了。”
方晟站到辦公室右側墻邊,墻上貼著全縣在建工程示意圖,上面插了七八個小紅旗。
“我們黃海縣分管城建的副縣長,墻上地圖插滿了紅旗,看了都覺得眼花。”方晟笑道。
俞鴻飛聽出弦外之音,苦笑道“沒辦法呀方縣長,我上任以來,前年報了79個項目,常委會砍掉47個;去年報了82個砍掉51個;今年我學乖了每報一個項目準備的材料起碼兩尺高,我何必自討苦吃只報了45個,還是被砍掉9個而且不管項目有多迫切、有多大實際需要,一旦超過五百萬就得左研究右斟酌,反復請不同的造價事務所做預算,弄得象我想撈油水似的,唉”
“帶上這三年被否決的項目清單,下午一起在主城區逛逛”
“好啊,求之不得。”
出門時一頭碰到葉韻,正由俞鴻飛的秘書引進來,雙方都愣了一下。俞鴻飛趕緊介紹道
“這位是我們新上任的方縣長,這位是葉韻小姐,梧湘金絲雀大酒店老總,有意向在江業開家酒店,目前正在洽談之中。”
“歡迎葉總到江業投資。”
方晟主動與她握手表示歡迎,不料她用手指頭在他掌心輕輕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