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堯堯抱著小貝道“我覺得有個人能跟爸說上話。”
“誰”方華、方晟、任樹紅同時問。
“白翎。”
趙堯堯輕輕說出名字,然后便轉到陽臺看風景去了。
“昨晚我就說她”
任樹紅嘀咕道。不過趙堯堯提議的份量可不一樣,她肯放下心結讓白翎介入方家的家務事,本身就是突破性進展,當然也體諒方華夫婦的苦衷,不愿看到冷戰繼續蔓延。
方華看看弟弟的臉色,搶先表態道“我覺得不太合適,一來堯堯那邊二來爸那邊好像有武力鎮壓的意思”
任樹紅反駁道“才不是,告訴你吧,爸是軍人出身,就服比他更厲害的,我們好言相勸哪怕哭哭啼啼都沒用”
“嗯,那倒是,如果那位容上校來更好,直接以命令口吻說今天必須跟兒子和解,明天向我回報爸肯定敬個軍禮,大聲說報告首長,我保證完成任務”方華模仿方池宗的聲音惟妙惟肖。
大家都被逗笑起來,趙堯堯在陽臺也聽到了,抿嘴一笑,繼續逗小貝說話。
任樹紅又道“現在爸的問題是我們說話他根本聽不進去,所以說得再多也沒轍,白小姐坐到他對面,至少他不會亂發脾氣,好好聽她把話講完,你們說對不對”
方晟不知什么時候點燃香煙,大口大口吸著不吱聲。趙堯堯從陽臺回來,指指小貝,方晟趕緊將煙頭掐掉。
“她是唯一的鑰匙。”趙堯堯說完又轉回陽臺。
方華不便再說話,任樹紅道“其實我們想得太多,或許人家根本不愿意管咱們的家務事。”
客廳里出現短暫的冷場,隔了會兒方晟終于說“明天我跟她說說看”
方晟道“不單我們開發的樓盤,幾年前我買了一批房子也要賣,爭取兩個月處理到位。”
“噢,是不是江業縣那邊準備動手,需要資金”牧雨秋轉念想道。
“兩碼事兒,”方晟道,“這一波房價上漲并非我所預料的結構性行情,而是前期低迷行情的修復。”
“修復之后不正好進入上升通道嗎”
“老兄,炒股、炒房、炒任何東西都要關注國家大事,不聽黨的話什么都別想成功我問你,最近每天都看新聞聯播嗎”
“偶爾看一點”
牧雨秋平時也是自視甚高的生意人,可在方晟面前每每被收拾得沒脾氣,正如方晟在愛妮婭面前一樣。
“最近各省領導班子都開始密集調整,你知道下一步是什么黨的代表大會那可是舉國,不,舉世矚目的大事,關系到我們國家領導層變動,以及今后五年的政策走向”
“我明白了,”牧雨秋這回真的醒悟過來,“當前穩定是壓倒一切的大事,社會要穩定,房市、股市也要穩定,難怪上個月趙小姐說暫時停止股票交易,過陣子再說,原來她也覺察到其中的玄機。”
“雖然房價由市場的供求關系決定,但漲勢過猛會引起老百姓不滿,輿論攻擊,屆時官方必然要采取措施打壓,這是我把這輪定義為報復性反彈的原因。我建議把樓盤賣掉三分之二,現金為王,后面江業那邊有更好的投資機會;還有三分之一樓盤暫時捂著,權當長期投資,想在省城房產市場立足,手里沒有子彈就沒有話語權。”
“好,按方縣長的指示辦”牧雨秋高興地說。
當晚方晟方華兄弟倆難得喝了頓酒,提起方池宗的犟脾氣只有唉聲嘆氣,卻想不出可行之計,說到最后趁趙堯堯在房間哄孩子,任樹紅悄悄說
“要不請白小姐出面做工作,老爺子最聽她的”
“去去去,凈添亂”方華趕緊把她趕到廚房。
想到方池宗在白翎面前拘謹緊張的樣子,兄弟倆暗暗好笑,但這種情緒萬萬不能在任樹紅面前流露,必須維持老爺子的權威。